一想到眼下他聚集了所有的人马在此,他心中就在滴血。</p>
“将所有缴获的盔甲武器带上,我们往西南方向撤退。”窦建德大声道。</p>
虽然歼灭了薛世雄,但实际上,三万河北精锐的困兽之斗,也给义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刚才他是不在乎那些伤亡的,因为义军中最不缺的就是人,缺的是武器。用几万义军换来三万河北军的精锐装备,无论怎么算都是划算的。可是他没有料到,陈破军来的这么快,眼下将士疲惫,先前的十万义军已经折扣了差不多一半人马。</p>
而陈破军有四万真正精锐的辽东军,五万疲惫义军对上四万辽东精锐,他知道自己没有半点胜算。</p>
远远的,已经能听到山林之中,有无数的恐惧之声传来。</p>
窦建德已经让传令兵四处集结兵马,以求能将陈破军的势头阻止一二,好让他将这些刚刚到手的武器铠甲带走。只要带上了这些武器铠甲,哪怕是逃到黄河南岸去,他也还有足够的本钱东山再起。</p>
大地在微微震动,如闷雷一般的马蹄之声自远远的天边传来。</p>
范愿面色一变,“将军,陈破军的骑兵到了。他们来的太快了,我们不能再迟疑了,马上撤!”</p>
窦建德的目光望着一片尸山血海的战场,成群结队的士卒们还在打扫着战场,一边的空地上,那些扒下来的铠甲已经堆成了一座座黑铁山。一把把长矛和横刀也都聚拢成山,但还有更多的武器铠甲还来来的及收捡。</p>
“父亲,不能再犹豫了。东西没了,我们可以再去夺。人没了,却是什么都没有了。”窦红线看着父亲还在犹豫,焦急的大声道。</p>
窦建德目光犹豫,“传令,所有的骑兵集合,再让老兄弟们将缴获的战马分配上,换上缴获的铠甲武器,马上集合,准备防御。让其它的弟兄加快速度,全都换上河北军的铠甲武器,能带多少带多少,我们再等一刻钟,一刻钟后立即撤退。”</p>
远远的,河北诸将已经看到了山林中翻飞的烟尘中,那奔驰的骑士掌中那高高飘扬着的黑色飞马战旗,辽东军的轻骑兵到了。</p>
“父亲,来不及了。您先带弟兄们先走,女儿为您断后。”窦红线看着那全身包裹于铠甲之中的辽东轻骑,心中焦急无比,转头对着父亲苦苦的哀求道。</p>
“再等等,再等等。”窦建德声音中带着颤音道。如果让他就这么落荒而逃了,那他这些日子来的努力拼杀将全部化为流水,他不甘心。甚至他在心中既恐惧与辽东军交战,但却又期待着与辽东军相战。</p>
曹旦纵马而来,“将军,两千骑兵已经集结完毕,另外河间的老弟兄们缴获了七千来匹战马。本来听说有近万骑,可惜有不少战马死了,还有一此爱惊跑了。”</p>
“好,好,近万骑”窦建德激动不已,就算一会只用这些骑兵逃出去,近万骑,到哪也是一股大势力了。</p>
站在窦建德身后的窦红线看着父亲依然不肯撤,与后面的诸位叔伯舅舅们眼神交流了一下,突然竖掌为刀,一个手刀击在父亲的脑后,将其击晕。</p>
“诸位叔伯,眼下形势危急,再拖下去,到时我们一个都别想逃出去。请恕红线鲁莽,还请各位叔伯们主持,下令让大家撤吧。”</p>
范愿等人都是钦佩的看着窦红线,没有想到,事到紧皱关头,她还能有这么清醒的认识。</p>
“高兄弟,你马上率五千骑护着将军向西南方向先撤,一路沿着漳水撤。我率三千骑掩护着后面的步卒弟兄们随后就来。”窦建德晕了过去,范愿当仁不让的接过了指挥大权。</p>
高雅贤点点头,与窦红线扶着窦建德上马,点了五千骑率先往西南方向而撤。</p>
五千骑兵刚走,辽东军的骑兵随后自东北方向杀到。范愿聚拢数万兵马欲抵搞辽东军,可辽东军装备犀利,士气高昂,攻势如潮,一波又一波的杀将过去。</p>
战不多时,陈破军率步卒大部赶到。在辽东军强弓硬弩的凶猛打击之下,数万河间义军刹时崩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