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摇了摇头,“洛口仓中存着我们大半的粮草,绝不容有失,这里的五万人马不但不能调出,还得增派一些兵马加强防守。”</p>
“金墉虽有邙山之险,可一旦陈克复占据了百花谷,那么洛阳城下的五万人马就有危险了。一旦陈克复与洛阳城中的段达、元文都等人合力吃掉了我们洛阳城处的五万人,那情况就会很不妙。到时金墉城在洛阳北面,洛口仓在洛阳东面,中间被洛阳阻隔。到时陈克复与段达、王玄应三军夹击,各个击破,我们这十五万人有可能要被他们全部吃掉。”李密担忧的看着地图。金墉是他的国都,洛口仓有他大半的存粮,这两个地方一处也不能有失。</p>
时间,没有时间啊。李密的兵号称天下最多,可现在刚刚撒出去了,急切间想再调回来,却是难上加难。</p>
想了一会,李密长叹一口气,语气坚定的道,“金墉有邙山之险,更兼有黄河之阻。北岸江淮军虽猛,可如今新丧主帅王世充,战力必然下降。孤决定,金墉城留五万人守城,其余五万人马上秘密赶往百花谷驻防,保证荥阳与洛阳之间的畅通,绝不能让陈克复将其占据。另外,洛阳城中虽有十余万兵马,可都是些兵无斗志,将无大才的兵马,不足为虑。因此,洛阳城外的五万兵马,全部往洛阳东面的偃师城集结。负责牵制洛阳城中之敌,并负责随时支持金墉城与洛口仓城。”</p>
“万一江淮军渡江攻金墉城,如果段达率东都军出城夹攻,只怕金墉城兵力不足啊。”王伯当有些担忧道。</p>
李密摇了摇头,“元文都与段达都是些鼠辈,咱们与他打交道时间很长了。如今王世充一死,只怕他们一心想的是如何夺取东都之权,至于让他们出城打金墉,只怕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咱们金墉、偃师各有五万人马,这可都是我魏军精锐,只要他敢出城,正好我们可以借机取了洛阳城。”</p>
沈落雁看着李密的部署,并不太满意,“魏王,如此部署,稍显不足,防的住陈克复一时,只怕防不住长久。陈克复可是有足足五万人马,河北军之凶悍天下皆知。魏王只以五万人守百花谷,只怕守不住。更何况,如今河北汲郡可是集结了不少的兵马,李靖如今坐镇汲郡,如果他自汲郡逆黄河而上,只怕要不了多久。”</p>
“那依你之见呢?”李密虽自负,可也知道河北军的强悍之名。特别是对于那种传闻已久的辽东火器,更是忌惮万分。他曾经派了很多人设法弄到制造之法,可至今折扣的人手无数,却依然一无所获。</p>
“魏王,按陈克复的计划,他本来是今日启程,但考虑到他的作战计划,他很有可能是明日夜晚动身。所以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时间太短,兵马难以调动。现在我们有十万兵马集结在虎牢,有五万兵马集结在金堤,这是最近的兵马。虎牢的兵马半日可到百花谷,金堤的兵马也只须一日即可到达百花谷。我们先前在虎牢设伏的计策已经取消,那么我以为,我们要么在洛水入河口设伏,要么在百花谷设伏。”</p>
“最好是在百花谷设伏。”徐世绩出声道,“如果在洛水入河口设伏,并不合适。陈克复的战舰高大无比,且战舰上配备了许多重型器械,如各种投石车、弩床等物。如果在河边设伏,面对这些坚船,我们无异于一场攻城战。而且万一陈克复见势不妙,也能很快的率军退回黄河,顺河而下,返回河北,我们到时只能徒呼奈何。”</p>
“反之,百花谷距离黄河有数十里地,陈克复要想突袭,就得在洛水弃舟轻装前进,甚至连许多大型器械也无法携带太多。百花谷乃是一道数里之长的山谷,虽说不上万分险要。可只要我们早早的埋伏于此,只要等陈克复的兵马入谷,到时我们在山谷的东西两头一堵,这无异于关门打狗。到时我们以逸待劳,再关门打狗,必然能一举歼灭敌军。”</p>
“好,好一个以逸待劳,关门打狗。”李密拍着手掌称赞道。</p>
“就算是伏击,可要伏击陈克复的五万人马,百花谷的五万人是绝对不够的。而且这五万人还得从金墉城调往,而陈克复的兵马是坐船而来,疲惫的是我军而非陈军。魏王,想要伏击五万河北军,五万人是不够的,还请三思。”沈落雁提醒道。“最好是立刻传令荥阳、颖川、襄城三郡的将领,立即率兵前来增援。”</p>
李密闻言顿时悉眉不展。</p>
一旁的单雄信却突然道,“我听来听去,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陈克复还会按那个计划出兵呢?毕竟就算那计划是真的,可沈军师刚刚闯了河北水师水寨,房左丞都已经逃回来了,安知陈克复就不会改变计划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