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躲着齐王,闪进一间空房,听着齐王往后院跑了,赶紧出来,经专用通道楼梯上到自己的休息间,这才喘了口气:齐王干嘛啊,女人也追?难道是张靖云搞错了,他男女通吃的?自己戴了面具,正常女儿装束,他又不是开天眼,或者透视眼,怎么能够看得出是那天的秦二?</p>
不管怎样,有他在,这里就不安全了,赶紧走吧!</p>
带了翠喜翠思下楼,钻进马车,吩咐林阿茂往城西秦家去,探望一下老娘,看看哥哥秦伯卿和嫂子冯氏。</p>
秦家小院依旧平和温馨,秦夫人看见女儿,喜不自禁,又往媚娘身后张望,倒没巴望能看见候爷女婿亲自送女儿回来,却见除了翠喜和翠思外,没有更多的候府随从,脸上便浮上一层失落和忧虑。</p>
媚娘也不跟秦夫人解释什么,只上前扶着她走了几步,为她腿上的痛风好得这么快,大大地表示了一通惊喜,秦夫人慈爱地拍拍她的手,笑着说:多亏了张先生,你哥哥也大好了,你嫂嫂健健康康的!我的儿啊,还是你有主意,若等着那些郎中来治,我们这一家子老小,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得了!</p>
秦伯卿和冯氏迎出来,媚娘见哥哥果然恢复得很好,嫂嫂的肚子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心里高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喝茶说话,十分欢乐。秦伯卿说到初八那日去过候府,给恒儿送了些节日礼品,管家接着,候爷外出拜年,是四爷俊庭和六爷俊轩出来说话,本来要见一见媚娘的,俊轩却拉他去参加了一个文士聚会,认识了不少有头面的人。</p>
秦伯卿有些惭愧地说道:“我倒借着候爷和妹妹的名头,得了多人提携,如今每有举人士子相聚讨论文题,或有名师到场训诲的聚会,都有人记得给我一份帖子相邀,昨日在诗会上遇着两人,一个是定国公的族弟,一个是安远候的内弟,只说他们嫂嫂或姐姐与我家妹妹交好,定要与我互换帖子,方便日后往来……”</p>
媚娘说:“哥哥只凭着自己的心意与人交往便是,这些权贵人家子弟,未必个个势利,其中不乏真心人。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品才学?只除开我们家清贫些,哪里不如人了?千万不要轻贱自己,诚心与人相交,总能收获真正的友情。”</p>
秦伯卿笑着抬手点她的额门:“你倒学着父亲的口气,教导起哥哥来了!”</p>
媚娘偏头躲开,也笑着说道:“我自然是要学着父亲,我还和父亲一样的心情,等着哥哥蟾宫折桂的时刻快快到来!”</p>
秦伯卿面色一端,看看秦夫人,又看看端坐身旁的冯氏,认真地对媚娘说道:</p>
“我定当全力以赴,进士及第是一定的!”</p>
秦夫人含泪微笑道:“我儿尽力就好!”</p>
媚娘说:“哥哥也不用太紧张,不必夜夜温书到三更,十年苦读,也差不多了,吃喝玩乐都无妨,松驰有度,只是不要太过,保存精力实力,到应考那时才能发挥得好!”</p>
秦伯卿笑着说:“言之有理,就听你的吧!”</p>
一家人又欢声笑语谈论一会,冯氏早吩咐厨房备好午饭,媚娘却不肯吃了,出来得太久,怕万一被徐俊英下朝发觉,不顾母亲和哥嫂再三挽留,借口府里有事处理,匆匆告辞离去。</p>
林阿茂赶着车子,驶离城西街道,转入另一条大街,正当午时,街道上来往车马很多,走路的人不守交通规则,随意横穿街路,马车走走停停,好不烦人。媚娘揭开窗帘,见到迎面而来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车乘,转入左侧一条宽宽的巷道,那巷道却不见有人行走,那车乘驶入进去,畅通无阻,走得很快。媚娘忙喊林阿茂:“那是什么路?怎么没人走的,咱们也绕过去行不行?”</p>
林阿茂笑了:“姑娘,进了那条巷道,就往定国公府去了,咱们可不敢乱进!”</p>
原来定国公府在这个地方!媚娘不由得往那条巷道多望了两眼:定国公孙礼端,皇后孙慧云的长兄,定国公夫人庞氏,邀请她到定国公府做客来着,不定哪天,真要往这条巷道上走一走。</p>
正慢慢赶着车走,不提防斜刺里冲出一匹棕红马,直直撞到媚娘的车厢,车上所有人都没提防,林阿茂当场被掀翻到地上,车厢里的人也你压我我撞你,疼得直叫唤,棕红马上一名穿着红色衣袍,肥头大耳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自己没什么事,却拿着马鞭指住从地上爬起来的林阿茂大骂:</p>
“瞎了你的狗眼!敢挡着爷的路,若是伤了爷的红影,你几条命也赔不起!”</p>
</p>
林阿茂拍着身上的尘土,不服地嘟哝:“什么红影白影?是你不好好走路,纵马撞人,若伤了我家姑娘,你也赔不起!”</p>
“说什么?狗东西!冲撞了你爷爷,还敢嘴硬!”</p>
红衣胖公子大怒,举鞭就抽,林阿茂被打,吃痛喊叫起来,车里翠喜的头被撞破,出了一点血,媚娘叫翠思替她包扎,自己掀帘出去,翠思阻拦不住,媚娘已到车外,红衣胖公子看见了她,手上鞭子不停,竟然往媚娘头上抽来,媚娘蹲身躲过,双手抓住鞭尾,用力一拽,她动作快速,红衣胖公子猝不及防,马鞭脱手,被媚娘夺了去,啪啪两声鞭响,胖公子身上反挨了两下皮鞭抽打,痛得嗷嗷大叫,暴跳如雷,指着媚娘怒喝:</p>
“哪里来的野蛮女子,不要命了?敢打你爷爷!来人,给我捉住,老子不剥了你的皮,就不姓张!”</p>
媚娘见许多人围过来,忙对着车里说道:“你们两个,千万别出来,让人见着不得了。别怕,我应付得了!”</p>
林阿茂站过来挡在媚娘面前,看着如狼似虎扑过来的一群家丁,有些胆怯地说道:“姑娘,怎么办?他们人这么多?”</p>
媚娘说:“阿茂别怕,你让开些!”</p>
抬手指住家丁们说道:“看谁敢动?不怕死的上来一个,姑娘踩烂你的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