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你和我先去局里走一趟吧,看局里怎么处理。我没时间在这儿耗。”
卢飞没这方面的法律常识。他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不应该承担这么大损失。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跟警察走,警察催他了:“走吧?到局里慢慢想。”
事发突然,杨倩也不知该怎样处置好。在他俩的犹豫不决中,卢飞被警察带走了。
石江镇公安局里,卢飞录完口供后被带到临时拘留室大门前。
“把裤子脱下来!”拘留室的守门老头冷冷命令道。
“脱裤子?……”卢飞一脸懵逼。
“没听见吗?!”老头不耐烦,扫了卢飞一眼,像法官对犯人。
卢飞解开皮带,裤子哗啦一声掉到地上,像个坠楼人摔成一摊。
“内裤也脱下!”老头又命令道。
卢飞有些难堪和尴尬。当着人面脱光下体,上小学时在公共厕所天天干,那年代就是那条件;踏入社会后在公共澡堂干过,那是习以为常。但现在,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他很难为情。他忍不住问了句:“内裤也脱?为啥?”
老头不温不火:“谁叫你偷东西的!这是程序,得检查清楚。”
“偷东西?我没有啊……”卢飞自觉辩解既无益又苍白,旋即又打住了。
他也在瞬间明白——曾听说,进公安局的拘留室之前,得全身检查,避免秘密携带危险品、毒品或者凶器等。于是,他把内裤也褪到地上。
老头看看他前面,又看看他后面,然后叫他把裤子穿上,把皮带抽出来,放在拘留室门前的一个储物箱里。又叫他脱下鞋袜,只光着脚。然后打开拘留室的大门,领着卢飞朝里走。在一间房门口,卢飞看见厚厚的大铁门上写着房号103。
拘留室有30平米左右,通铺,靠里有个厕所,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通铺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头发长而乱,脏兮兮的脸上青春痘硕果累累,倒是衣服算得时髦。他看见卢飞进来,好奇地打招呼:“进来啦兄弟!你犯的啥事儿?”
卢飞想,关进拘留室的人失去了自由,无所消遣,看见新人驾到就像生命里射进了春光,管他春风是从哪儿来的,先吹吹再说。
卢飞是第一次进拘留室,心里没底。他曾听说,刚进拘留所时,每间房的“老大”都要给个下马威。不过这是公安局的临时拘留室,可能不同,但还是谦虚谨慎为好。卢飞想着,露出了友好的微笑陪他聊天,同时也想从他嘴里取取经。
“请问怎么称呼?”卢飞很客气。年轻人说,叫我阿军好了。
卢飞和阿军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谦虚地问:“我这事儿严重不?可以很快出去不?”
年青人见卢飞一脸迷茫,立即兴奋起来。当老师的乐趣,就在于人家不懂,他可以漫天吹牛皮,吹得内裤漫天飞。
阿军老江湖似地说:“你这情况吧,属于不知情销赃,不违法也不犯罪,但是如果你找不到那个盗窃犯,公安局叫你原物退还,你就真的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如果不同意公安局的处理意见呢?”
“那还不好办!就在这呆着呗,啥时候你逮着那盗窃犯了,责任推给他,你就可以出去了。”
“这样子啊……我上哪儿找人家去?……你怎么这么懂?”
阿军呵呵一笑道:“俺是老油条喽,这是三进宫啦……你这事儿吧,找个熟人搭个话,明天就可以出去了。自认倒霉吧,你们做生意的,赚钱要紧,哪能在这儿呆呀!”
卢飞谢过阿军的指教,心里乱糟糟的,借口太累,身子一歪,假装睡觉。
熟人?卢飞大脑迅速转着,片刻,他心里安静了。房东曾说过,公安局副局长是他表侄子,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找他。
杨倩会找房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