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知道。
他若知道,书生或许就不会死。
书生的死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改变,就像东流的河水,西落的夕阳,谁也无法改变。
书生还没有死,可他已遇到那个能杀他的人。
行走江湖里的人,多少会有几个朋友,也会有几个敌人,几个仇人。
书生行走江湖,一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招惹你,有的人就喜欢找别人的麻烦,还是无缘无故的找别人麻烦,这样的人在江湖里有很多。
书生对面走来一个少年,穿一件黑色长袍,拿着一只漆黑判官笔,满脸森寒之气,满身透着森冷。
书生看到他,面色变了又变。他们并不是第一次相遇,他们已可以算是老朋友。
他们相识已有三年,在这三年里,他们每三个月就会见一次面。
他们见面并不是叙旧,他们见面的原因说来也很简单,只是和对方决斗。
每一次,都是黑衣少年来找的书生。
书生和他本没有一点仇怨,只因书生用的武器是笔,只因书生的外号叫“春秋生”。
黑衣少年用的武器也是笔,江湖里的剑客,刀客都喜欢和同道中人比斗,证明自己比别人优秀。
当然,不只刀客,剑客喜欢和同道中人比斗,证明自己,用其他武器的人也喜欢和同道中人比斗证明自己。
黑衣少年叫谢秋生,因春秋生用的武器是笔,又因春秋生的称号中有“秋生”二字,他就找上春秋生,一定要和春秋生比斗。
春秋生怎愿和他比斗,可他却不依不饶,最终被逼无奈的春秋生只得和他一战。
两人一战,不分胜负。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第三次。从此他们就时常比斗,每次都是谢秋生找上春秋生,每次都是不分胜负。
又是三月之期,又是决斗之时。
春秋生抬头看着对面谢秋生,长叹一声,作揖道:“谢兄,你又来了。”
谢秋生神情淡漠,声音冰冷,冷漠淡然的说道:“春秋生,你受伤了。”
春秋生叹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江湖里行走的人受点伤也很正常。”
谢秋生冷笑道:“我本不该不讲江湖道义,不该在你受伤的时候动手杀你,可我若不杀你,以后可就不会有这种好机会。”
“你能死在我手中,可以说死得不冤。”
春秋生作揖道:“谢兄,在我死之前,我能否求你一件事,让我见一个人,哪怕远远看一眼,我就算死也瞑目。”
谢秋生冷笑道:“你想拖延时间,休想。看笔。”
谢秋生说着黑色判官笔向前点出,几滴黑墨如箭般射向春秋生。
春秋生并未动手,只是抬头看向崖江龙宫方向,喃喃道:“此生不能陪你,来生必守候在你左右。”说着,泪悄然落下,滴在地上。
红色的泪滴满大道,春秋生的尸体就躺在红色的眼泪中。
秋风吹,吹起片片落叶。秋风中充满血腥的味道。
春秋生的眼睛已闭上,此生再无相见日,来世是否能相遇?
不知,不知!
好一个痴情男儿,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可悲!可叹!
自古逢秋悲寂寥,秋风瑟瑟奏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