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怪异无比的蜡像,离渊口中忍不住苦笑起来,一时之间那紧绷的心弦的变得更加无奈,但想了想,又不禁怀疑道:“想必这就是那老妇人口中所说的西门家族龟眠之地,但是西门家族的先祖们难道不入土为安,西门家先辈们的即使不留下土葬,也完全没有如此的屈待自己,使得自身被蜡泪尘封,成为蜡像在岁月的风尘中流逝,按照离渊的见解,无论如何在中国的传统中,都不会以这种前所未见的方式,被藏在这秘&穴里。”</p>
无量殿阁楼之中的岔路很多,离渊再往前搜索,只见这阁楼前面面竟似乎都有着拐角区域,或许是在山腹之中开凿的原因,到处都是刀斧刻印,显得有些沧桑,无量殿的第二层阁楼,通体都没有明代建筑的痕迹,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岩石,按照第二重阁楼的布局来说,离渊发现这蜡像之所也很难找,这里大概是个方圆有两丈的区域,除了这蜡像外,竟还有张小床,床边有个小小的木柜,上面零乱的放着些杯壶、书册,灰尘已积了半寸。</p>
这些虽都是些平常的日用之物,但在这无人的秘阁楼里发现这些东西,却硬显得说不出的神秘,离渊惊奇疑惑思索,终于恍然:“难道眼前的这位西门家先祖还有这种习惯,或是为了被人所逼,或是为了沽名钓誉,是以故作姿态,说是要在那纸阁里诵经忏悔,其实却在这下面睡觉,他为了瞒人耳目,所以又做了这蜡像,平日就将这蜡像放在纸阁里,别人既不敢进来打扰,远远瞧去,自然以为坐在阁里的就是他。”</p>
这分析不但合情,而且合理,离渊自己也很满意,却又不禁叹息,有些看来极神圣的事,真象却是如此可笑。他借着那铜烛上边的灯光,忍不住去翻动那些书册,但却只不过是些传奇的道家经书,并非是什么风水宗派的秘笈。</p>
离渊又不觉有些失望,突见一本书里,夹着几张素笺,上面写着的竟是些艳语绮词,而且看似女子的手笔。在某些方面离渊也算是文武俱通,一眼便看出词意中满含着相思悲恨之意,显然是女子以诗词寄意,将相思向情人倾诉。</p>
方才离渊看到的那蜡像身材瘦小,容貌诡异,像这样的人,难道也会是个风流种子,难道也会有少女对他这般爱慕。离渊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书,突然瞧见床下露出了一角锦囊,他又忍不住拾了起来,锦囊中,落下了一方玉佩,玉质温良,雕刻细致,正面阳文刻的是“先天无极”,背面阴文竟是个“时”字。</p>
不必细看,离渊就晓得,这玉佩赫然是某家族中的珍藏之物。不过在风水一宗内,姓“时”的家族离渊倒是未曾听说过,竟会在这里出现,这岂非更不可思议。离渊怔了许久,又瞧见那锦囊上绣着个女子的肖像,明眸如水,容华绝代,离渊肯定自己从未见到过画卷上边的女子,但却是莫名的多了几分熟悉感,一时之间让离渊不知从何谈起,只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与之外貌相同的人。</p>
绣像旁还有两行字。</p>
“常伴君侧,永勿相弃。媚娘自绣”这“媚娘”两字,自然就是这位夫人的闺名,针绣虽和笔写有些不同,但字迹却显然和那诗词同出一人。可想而知,当年这位风华绝代的她或许是嫁错了人,在西门家族中的深闺自然难免寂寞,是以便将一缕情丝,抛在别人身上,而她的对象,竟是时家的人。</p>
离渊手执着玉佩,怔在那里,仿佛那女子念诗的语声似又在他耳边响起。那姓时的想必某一时段遭受着危机,是以便将他藏在这密窟里,那时西门家族的某位先辈自然早已死了,他生前只怕再也想不到自己家族禁地的密窟,竟被他媳妇用来藏匿情人。</p>
而香囊上边的绝代丽人,也许早就和那姓时的相识,也许是见他在危难中而生出了情意,总之,他想来并未珍惜这番情意,终于将她抛弃,独自而去。</p>
“……人间那有光明的月夜;除非在梦里找寻……”“他”走了之后,姬夫人在人间已永无欢乐,唯有在梦中去寻找安慰,是以她终日痴痴迷迷,只因她已伤透了心,不清楚西门家族跟这时姓家族之间的瓜葛,总之这些都不是离渊所要关心的事情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宝塔镇妖的风水困局,以及这西门家族到底有什么秘密,或者追逐到最简单的,这怪异的蜡像为何会在灵觉感识之中,显现出活人的地气波动。</p>
离渊借着阁楼中的微弱灯光,瞧着锦囊中美靥如花的女子,暗中也不禁为之叹息。但他却再也想不出那“姓时的”是谁?眼前的这些生活痕迹来看,此处的人在此居住不过百年的光阴,倒不算是太过于久远,那算来这时姓之人,或许如今还在人世,该是他的长辈又自然绝不会是他的父亲,他也想不出有别的人。</p>
这一段充满了凄艳与神秘的往事,除了面前的这位夫人和“他”自己之外,只怕谁也不知道详情。</p>
离渊长叹一声,喃喃道:“想来他最后必定背弃了此女子,独自悄然走了……但他却又是从那里走了?这西门家族的禁地莫非另有出口,至少那从方才离渊的了解,这西门家族禁地从外边是扣上的,没有意外的话,外人想要进入,必须经过西门家的同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