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奇的声音淡，像是缥缈的云烟，一听就让人觉得“哇！这然就是国画大师啊！”，与他物质又业的性情相当不符。
相当骗人——他的外表也很骗人。
“老师……我、我……”程羽卡了壳，他看着眼前对他极好、好到像是对待儿子似的老师，突然红了眼眶。
在他看到老师的那一秒他就突然后悔了。
老师这么高风亮节高傲自傲，肯定不会去抄袭，自己跟了老师这么多年自己难道都不楚吗？就仅仅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怀疑起自己的老师？
自己还是人吗？
让老师去跟那么一个抄袭者比试本身就是对他身份的折辱了吧？
不老师最后会不会一气之下冷笑着答应这个邀约，程羽都不跟老师说了。
他要自己担下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哪怕是去找那抄袭者道歉，也要维护好老师的声，不能让老师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栽培白费。
“老师……没事。”程羽勉笑笑，挠挠头跟小太阳似的，努力像无事人一般，“就是刚刚梦梦到老师不要我了，我有点害怕……”
“如我不要你了，那一定是你不值得我去栽培喜爱了。小羽，如有一天你不想要我的这份与众不同的偏爱时，只不喜爱我。”
顾奇拿着几幅画走到桌前，他在工作室一向穿得宽松，黑色长裤衬得他的腿无限长，腰身也细得不像是个中年人的腰。
“怎么会！”程羽一提到这个话题永远都是这么激动，他上前几一手撑在桌前，坚定地看着自己已经决定要跟随一生的老师。
“老师看我眼神。老师不是一直说我的眼神很诚吗……虽然我不道诚在哪，也可能是我大学一毕业就跟着老师的原因吧，我没经历过的，跟随老师是我唯一的经历——这份经历会延续一生的。”
顾奇细瘦修长的节顿了顿，抬头迎这孩子过于热烈的目，一向只带着嘲讽高傲或是面无表情明显看不起人的面此时稍微在自己最喜欢的学生最热烈的注视下柔了些。
“我不会当。”顾奇说，狭长眸子若柳叶般，睫毛一垂就透着无情，“但我会记着，如你半反悔，你也会进我一辈子的黑单里，你楚的。”
“是！”程羽笑了，“老师那你就好看我一辈子的准备吧！”
“小屁孩子有么好看的。”顾奇哼了声，抬眸，看他时眼尾下垂，一向迷雾似的瞳仁也唯有在他面前稍微展现出不同的姿态。
“所以，你有么事还是趁早说，你以为噩梦么的我会？你道的，我不喜欢人骗我。”
老师看出来了。
程羽面色一白。
也对嘛，毕竟是老师，老师肯定能看出来的啊。
——也不道这种时候为么心里还在崇拜老师。
他定定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老师，抿了抿唇，也没垂死挣扎了，斟酌了半天，刚要开口，就听到不耐烦的老师讽刺道。
“怎么？便秘了？还要酝酿？”
程羽：“……”
不愧是老师，哪怕这么怼人也这么新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