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为何要教我这些啊？”</p>
襄丫头望着我的目光中忽地有了几丝黯然,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p>
我不觉淡淡一笑, 应道：</p>
“我长于宫廷, 成于宫廷, 除了教你这些，又还能再教你一些什么呢？”</p>
关于高辰的身世，宫襄还是知道一些的，至于为什么会关注这些, 这其中的深刻缘由只怕不能为外人道哉。</p>
一听到宫廷两个字，襄丫头的脸上多了几分落寞神色来, 想来她应该早有了相应的觉悟了吧。</p>
有些心疼这丫头小小年纪的隐忍, 终是忍不住出言想要宽慰她了。</p>
“会害怕么？”</p>
听到我的慰问, 襄丫头鼻子也有些酸涩, 可终是忍住没让自己当即哭出来。</p>
“你……当时害怕么？”</p>
闻言, 我微微一愣, 这丫头大抵是知道我幼年入宫的过往了，随即淡然一笑，道：</p>
“嗯, 很害怕。所以, 你要是觉得很害怕, 也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p>
“我, 我才没……”</p>
襄丫头听到我又在调侃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谎骗自己。</p>
哈哈。</p>
我当即便笑出了声来, 边摇头笑着，边自斟自饮，酒是一杯接一杯的下了肚。</p>
襄丫头望着我喝酒无度的举动，不免有些担心我会当真醉酒，忍不住出言劝止道：</p>
“别再喝了，再喝你便要醉了！”</p>
语气中难掩关怀担忧之意。</p>
我不免微微有些愣神，这丫头莫不是在担心我？！</p>
“无妨，无妨。这点酒量我还是有的，更何况我若是醉了，你不也正好可以偷懒了么？”</p>
襄丫头听到我又揶揄她，气鼓鼓的说道：</p>
“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情，我定然会信守承诺，帮你把事情做好，才不会像某些人一般……”</p>
说道后边，声音也弱不可闻了。</p>
哟，这小丫头的心思，也着实有趣的紧。</p>
我一脸有趣的盯着这丫头瞧，又别有心思的问答：</p>
“这洛阳城中，青年才俊多不胜数，襄丫头，可有心仪之人？”</p>
听我陡然问及此事，襄丫头脸颊霎时绯红，言语支吾起来。</p>
“你……你……才不要你管！”</p>
我笑了两声，继续说道：</p>
“说起来，刘家的那位哲公子……”</p>
还未等我说完，一脸绯红的襄丫头便急忙打断了我，正声说道：</p>
“我都说过了，我同哲哥哥之间只有兄妹之情，不许你再胡说八道！”</p>
襄丫头这会儿就像是急红了眼的兔子，她那气急的小表情还真是惹人怜爱呢。</p>
“我都还未开口，你便如此气恼，倒有些此地无银了！”</p>
襄丫头知道在话语上很难在我这讨到便宜，索性倒是把自己想说话都明白说了。</p>
“我即便此地无银，也总比你当面说一套，背后另一套要强得多！”</p>
“诶？这话倒有些不清不楚了。”</p>
看来，襄丫头是打算同我就我的本性如何掰扯一番了。</p>
“你很喜欢你的妻子么？”</p>
“襄丫头，你竟也知道‘喜欢’为何物了么？”</p>
我有些惊奇，免不得岔开了话题。</p>
可襄丫头却气呼呼的撅着那小嘴哼了一声，看着架势是非让我跟着她的步调走才行。</p>
我笑了笑，倒也挺乐意满足这小丫头的好奇心呢。</p>
“嗯，喜欢。”</p>
我点头，非常爽快的答道，不过心里还免不得嘀咕，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爱慕更贴切一些，只是我若将‘爱慕’两字说出口，这小丫头当真能明白我话语中的含义么？</p>
嗯，还是浅显易懂的好。</p>
“你也喜欢珝哥哥么？”</p>
我手不禁一抖，手中执着的酒杯，差点就从指间滑落了。</p>
这丫头当真明白自己刚才问的是什么么？</p>
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襄丫头瞧了半晌，默默无语。</p>
襄丫头被我盯得红了脸，未免我误会她的用意，还是解释道：</p>
“魏王与龙阳君，汉哀帝与董贤的故事，我还是知道的……”</p>
“……”</p>
这丫头就是这么理解我同珝之间的关系的？！</p>
哎，好吧，她这般想我好像也无法反驳，因为事实确实也……</p>
“就算你们是，我也……”</p>
襄丫头急忙又补充了一句，而脸上的红霞都已经蔓延到耳根子上去了。</p>
听到这句话，虽然未曾说完整，可她要表达的意思我确实接收到了。</p>
呵呵，这孩子还真是善良呢！</p>
“嗯，也喜欢。”</p>
冲着她这份坦诚，我也坦率些又有何妨。</p>
听到我亲口承认了，襄丫头倒是微微有些愣神了，旋即又似想起什么一般，有些气冲冲的反问我道：</p>
“你都如此三心二意了，那你还自称自己是个痴情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