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为何骗小恩公修习混阳御龙诀?”走了半个多时辰,满腹心事地赶着马车的混沌和尚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师父,希望得到答案。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可睿在前面不急不缓的走着,道了一句禅语。混沌和尚摸了摸黝黑的光头,自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说了就是错,但也不再问。
混沌和尚为何称夏吉小恩公呢?原来混沌和尚竟然是当年夏长君在十里铺遇到的那对卖混沌老夫妻,当年夏长君帮两位老夫妻报了仇,老夫妻千恩万谢,有心报恩,但是无钱无势,无以为报,幸好老夫妻做混沌的手艺是一绝,夏长君极为爱吃。夏长君也看老夫妻乃是淳朴厚道之人,如若不让他们尽心一二,估计两位老人心中不免介怀。所以有意在十里铺耽搁了数日,每日三餐均是老夫妻的混沌,也算是让老夫妻报了绵薄的恩情。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夏长君在十里铺多留了几日,但终究还是到了要走的时候,老夫妻自是极度不舍,几度挽留无果之下,只好给恩公准备了数日的干粮细软,送其离去了。
自夏长君离去之后,老妪每逢初一、十五,均到山庙上为恩公上香求福。老夫妻平日也还是靠卖混沌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倒也不算艰苦。由于上一任县令被夏长君一拳打死,新派来的县令自然收敛了不少,也不敢肆无忌惮。十里铺的日子倒也平静。五年后老妪仙去,方混沌接过妻子的活计,每月初一、十五不敢忘了为夏长君求福。
然天总有不遂人愿的时候,不久后就传来一代大侠夏长君被人毒害,夏家惨遭灭门。
方混沌极是担心,也不太相信夏大侠如此武功会遭人毒手。但终究不能放心,于是收拾下行囊,挑着混沌摊从福建一路卖着混沌找到山西,走了小半年,终于找到了夏家,看到烧得只剩残壁断寰的夏家大院,方混沌不得不信眼前的现实。自从来到山西附近后他也不停打听夏家情况,从别人口中也没少听到人谈论夏吉灭门之事。夏恩公就这样没了,全家老少一个不剩,方混沌老泪纵横,趴在墙边悲哭了半晌。
第二天一早,方混沌就去附近山上请了场法事,为夏家冤魂亡灵超度。方混沌又在这里简单收拾一下,搭了个草棚,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早晚焚香跪拜,希望恩公能在九泉之下安息。每日不忘为恩公煮上一碗他最喜欢的猪肉白菜的混沌。恩人生前无法向其报恩,恩人逝后也无力为其报仇。别提报仇,就连仇人是何人,方混沌都不知道,也无从查起,只能每日为恩人焚柱香,以慰己心。
话说有一日可睿路经山西,顺道来夏家老宅拜祭,想为知己夏长君念上一段经文。
刚到夏家老宅附近,可睿就听到一阵诵经之声。可睿还以为是夏长君的僧人朋友在此超度,怀念故人。漫步走了过去,入眼的竟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正站在一锅热汤边,手上边拎了个汤匙,一边划拉一边念诵着《往生咒》。
可睿走上前去,这才看清老者在煮的是混沌。而正在煮混沌的自然是方混沌了。
方混沌把混沌盛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供桌正中,再毕恭毕敬的焚上一炷香,恭敬道:“恩公请用餐。”
等方混沌做完一切,一旁的可睿这才出声道:“施主是夏大侠的家人?”
方混沌一直在专心做事,对可睿的到来毫无知觉,猛然间听到可睿说话,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看到背后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心中这才一宽,回答道:“小老儿是福建十里铺卖混沌的,人都叫我方混沌。夏大侠是小老儿的恩公,曾一拳打死欺辱小女的恶霸,帮小老儿一报血仇。然现如今夏恩公遭歹人毒手,全家罹难,小老儿却无能为力。也只能每日为夏大侠煮碗混沌,一报夏大侠的恩情,聊表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