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儿点了点头:“逃出城后的第三天,在山脚被一群落草的齐兵埋伏,死了好几个侍卫才闯出来。那时候的周野眼里只有昭武,周纸因为护着我被人打中了脖子,到现在还不能说话。”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不知是时间冲淡了那段记忆,还是对那时的弱小已经不屑一顾。
陈积嗯了一声,轻笑道:“这么说的话,老周的等级观念还挺重的,就算是让自己的哑巴闺女来教我,也不想麻烦你这位长公主。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但是你们来而不往的礼也太多了点。”
红袖儿摇了摇头:“不多,对我和周野而言,显然是你答应的事更重要点。”
陈积倒是没有理会她的这句话,而是直接道:“那是对你们而言,我好歹也是陈家三公子,做事总得按照自己的标准。我在花园里见过那小衡几次,感觉还可以,这两天你就让她过来给你做贴身丫鬟吧,如果你嫌少的话,也可以再多叫两个过来,现在的你好歹也这么有名了,总得有点名人的待遇。”
“哦对了。”
陈积又想到了什么,然后继续道:“这待遇可就这几个月,可别把自己的公主病给惯出来了,以后去北凉可没那么好的条件。还有就是你在这附近再选个房间,大点儿的,不用太远,也不用太近。”
“哦?”
揭过了刚才的话题之后,红袖儿的语气轻松了许多:“你不是陈家三公子么,没有了之前那什么九郎之后,怎么自己不挑个丫鬟来伺候起居?难道重新做人之后,连女人都不感兴趣了,现在还让她们离你远一点?”
她的这话虽说有开玩笑的成分,但也不是毫无道理。
之前多半年的时间里,陈积可是红豆馆里的常客,但是现在这段时间以来,他除了偶尔在口头上讨些周纸的便宜之外,其他时间也只是跑步和练那四不像的拳脚。
“什么叫不感兴趣?本公子这是尊重,你懂个屁。”
陈积似乎对她质疑自己性取向的猜测颇为不满,之后又继续道:“还有一点,之前的你不还整天公子公子的叫么,现在熟悉点了,然后胆子就大起来了?”
“红袖儿知错了,请公子息怒。”
陈积不用看她的脸色(虽然也看不到),只听这语气就知道,这句话里没有半点儿的诚意。
不过陈积本来也是在开玩笑,所以也没有丝毫在意。
之后的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研究那软剑的使用技巧。
·······················
鸿熹酒楼在庆吉街中间最大的路口位置,是洛州城里最大的酒楼,能来这里的无不是官宦人家或者富商子弟。
这里的地段极好,洛州城主干道的交汇处,只是从来不知客满为何物。
当然,指望鸿熹酒楼客满有点不太现实,毕竟显贵们只是少数人而已。
此时夜灯初上,在这座酒楼三楼的一处包厢雅间里,围坐着几名衣着光鲜的青年公子。背对门口的那个脸型削瘦,挂满了笑意,如果陈积在这儿的话,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人就是自己之前常在红豆馆里碰到的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