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这老师傅能够跟着白布上的笔法比划,这足以证明卫行手中的那几个字的来历不凡。
其实这也是在情理之中,卢洪正卢伯在之前说过,秦原的书法技艺本来就颇为精湛,在姑臧城中少有人及,在书写这些自书的时候,秦原的情绪又是悲愤交加,恣意兼克制的挥洒之下,书中气势更是逼人。其中的感觉虽然不如颜真卿的《祭侄文稿》那般磅礴大气,豪迈狂放,但在同期人中,已是殊为难得的珍品佳作。
老人的眼神里满是惜爱,好像丝毫没有在意到卫行的问话。
无语之下,卫行只得将手中的白布收到身后,同时嘴里说道:“老先生,如果你还想继续研究的话,就先回答了在下的问题吧。”
老人的脸上倒是没有尴尬的神色,看那样子明显也是个厚颜的主。
“这位客官想要问什么问题来着?”
“老先生,在下是想问,在这姑臧城中,能临摹出这白布上这些字的人,除了你和其他四个店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老人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捋着山羊胡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待到想完之后,他这才摇头道:“嘿!单就这几个字而言,莫说是我这笔仙居,就是放眼整个北凉国,那也是无人可以仿的出来。”
卫行和沈卿的眼中皆是露出震惊之色,他们都是自幼习武之人,在学问上的最高成就,也就只能到会读写而已,至于书法是否精妙,他们能给出的评价,也只能是在外形上是否好看顺眼,至于到底属于几流,那就不是他们可以知道的了。
对于二人的反应,老人似乎早有预料,他的脸色不变,只是继续说道:“当然了,这几个字明显也不是笔者的平时之作,世人在受了刺激之时,往往能做出一些能力之外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这世上不知道要少多少绝世的名作。至于临摹,你们有没有笔者其他的笔墨?”
卫行直接摇了摇头,不过旁边的沈卿在沉思片刻之后,则是直接从卫行的手中拿过白布,转过身子折了几下,将开头的字露了几个之后,这才用手持起,放在老人的眼前。
沈卿虽然不懂书法,但是她的心思却极为细腻敏锐,一般来说,人在书中开头的时候,都是相对工整端正的,这也应该更能体现秦原的真正笔法。
老人的右手又是情不自禁的挥动起来,不过这次他的眼中已经没了刚才那闪动的光彩。
片刻之后,老人似乎已经有了结论,将手放下之后,他这才对二人道:“这几个字也算是上乘,虽然不如刚才的那些惊艳,但是在这姑臧城里,也能算是屈指可数了。要说仿这几个字的话……”
说到这里,老人将手背了起来,然后开始在二人的身前踱步,来回走了好一会儿之后,他这才来到书桌之前,抬笔写下了五个名字。
卫行和沈卿在他停笔之后,心中俱是一阵失落,毕竟他们已经查访了五家店铺,结果都是一样。
老人轻吹了下湿墨,并且拿到二人身前,沈卿有些失望的接过。看到她的这个反应,老人的脸上满是不悦,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手艺对他们而言就是牛嚼牡丹,但是有这反应,也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细腻的沈卿已然意识到老人的态度,微表歉意之后这才象征的往纸上看去,上面的字确实很漂亮,只不过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店名,沈卿却是一点儿都欣赏不起来。
只是在片刻之后,沈卿的脸上突然一滞,因为那五个名字里的最后一个,竟然不是老人这里的笔仙居,而是一个叫韩巨之的人名!
“老先生……高姓韩吗?”
沈卿试探性的问道。
老人很明显知道她的意思,摇了摇头之后摆手道:“纸上是除了我这里之外的。”
沈卿的心中这才又燃起意思希望,然后继续问道:“劳烦拉先生告知,这韩巨之是何人?现居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