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民女虽是女流,但在先父影响下也读过一些书,蒙学时就曾学过圣人关于忠孝仁义的教诲,民女只是听从圣人之言,为父尽孝而已。至于是否危险,为了先父之声名,民女既然可以冒死惊扰圣驾,对于其他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
听到皇帝的这些问题之后,秦云裳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在对答如流的同时,自己的身子也渐渐的不再发抖。
卫绍默然点头,然后平静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将此案发回刑部重审。悌之,礼之,你们二人代朕为监察,查出真相后,不管是谁在欺君罔上,立斩不饶!”
“是!父皇!”
两个皇子躬身领命。随后,卫悌之直接让护卫撤了刀剑,然后带着秦云裳和其他几个护卫一同离开仪仗,朝着刑部的方向走去。
街上的仪仗继续向前,经过这么一段插曲之后,城中百姓的心思已经有一多半飘向刑部那边。
前御史秦原被流放的消息对于姑臧城的百姓来说,算不得多大的消息,知道的人是有,但也不算太多。但是经过秦云裳在皇帝仪仗面前的这一跪,整个事情在瞬间就传的沸沸扬扬。
罪臣之女拦驾喊冤,不惧生死为父正名。
在枯燥无比的生活里,没有比这种故事更好的谈资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在这个故事的主体之外,还有太多未知的东西可以供他们编写传说。
当皇帝的仪仗在回来之时,街上已经有不少于三个版本的“前传”了,有人在说这御史之女是在流放的途中,有兵卒欲行不轨,正好被一边关的年轻将领发现并所救,一来二去之下,年轻将领对秦云裳心生爱慕,最后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帮着秦云裳返回姑臧搜集证据,拦驾喊冤。
还有大胆的说是因为流放队伍在途中遇到山匪劫掠,官兵队伍被屠戮殆尽,秦云裳借此脱身,然后在回来的途中又遇到百年不遇的春洪,抱了枯木两天两夜才踩上土面。
再到晚时,茶馆里已经开始有了以秦云裳为原型的话本,一场接着一场,直接讲到深夜凌晨。
另外一边,在去刑部的路上,卫礼之跟在自己二哥旁边,四处张望一番之后,这才凑近身子问道:“二哥,父皇让咱们过去监察,到底是要监察些什么?”
因为还在宫中的原因,卫礼之在平时有被皇帝卫绍交代过许多事情,但是要说正事,这还算是头一次。他也知道,自己的二哥脑子聪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算是父皇的臣子,帮着父皇处理各种国家大事,所以,自己有问题的话,问他肯定没错的。
“就是过去随便看看,然后用你的身份吓唬吓唬他们,别的倒没什么。”
“哦……原来就这么简单……”
卫礼之长舒一口气,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秦姑娘,刚才听你说过,是令堂和你在一起的?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解答了五弟的问题之后,卫悌之又转过头来问到。
秦云裳如实回道:“家母目前还在那道观之中,现在只等着民女为父亲翻案。”
说到这里的秦云裳,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在陈府时的情景。
当时的卫行和沈卿刚把韩巨之的证词拿回府中,秦云裳便迫不及待的想去缉查司击鼓喊冤,然而她的想法刚刚说出,就被陈积直接否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