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几句之后,看到一切准备妥当,陈积这才再次翻身上马,辞别了卫悌之带着众人驶出了北城门外。
望着已经消失在茫茫雪色中的一行车队,站在城楼之上的卫绍这才转过身子,缓缓坐在木凳之上。
桌子上的茶水已然变凉,但他还是端来饮了一口。
“父皇……”
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语气里已经有了不少哭腔……
半天过后,官道两旁已经没有了村镇人家,前方也早已变成白茫茫一片。
还好此时是在过年期间,总有来回过往的人,有迹可循,否则众人连官道都要寻找一番。
一路之上,陈积和那驼背常成聊了许久,除了那些虚假的客套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货物上。
属于凉国的那些马车队伍里,除了主要的各类纺织样品,以及瓷器样本,其余的,还有一些凉国本地之前就可生产的“特产”,包括一些皮具等等。
既然是选择和西域那边展开全面的贸易,自然不能只靠那两样商品。
只有双方交易的品类多了,扩展到方方面面,这样双方的关系才能更加牢靠。
当然,凉国这边也能赚到更多的银子。
待到老头儿回道自己的马车中休息后,王起在旁边拍马凑了上来,然后对着陈积小声道:“世子殿下,洛州来信了,是大公子让人送来的。”
说着,他便在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到陈积的手中。
陈积有些纳闷的取出信笺,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除了蒋鹿林曾经给他待过口信之外,他还从未收到过来自那边的消息。
毕竟两个地方隔着实在太远,再加上中间有个岐国,一封信的成本实在高的离谱。
“三弟,见信如晤。”
陈积微微一笑,虽说这是开头的常规格式,但是细细想来,他确实完全不记得大哥陈稼的样子了。
“初时听六神讲述三弟之变,知三弟在河西自保应是无碍。
此后三弟的所作所为愚兄也是听闻一二,心中甚慰,自觉亦可慰母亲之灵。
然今又听三弟为凉献富国之策,此计若成,凉国可大成矣。
三弟既能远看西域,自是可推演今后之变。
如今依然决意如此,定是另有隐情?
愚兄亦知,身陷囹圄颇多无奈,且事已铸成多说无益,凉国之心已被挑起,阻之不得,为今之计只有尽全力辅之。
今后三弟外戚身份有利有弊,望谨慎用之。
另,昔日愚兄眼拙,未识三弟璞玉,方有此般枝节,此为愚兄之过。
今后若有要事,可互通书信。”
马背上的陈积怔怔的看完书信,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情却早已是无法平复。
在他的意识里,虽然早就记不清那陈稼的模样,但是印象里的字眼都是斯文儒雅,谦谦君子,说话从来都没有重过一般。
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