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过了三分之二,四月的尾巴拖着最后一丝清凉蹁跹而过。
周遭是参差不齐的枫树,偶有微风袭来,叶柄细长的枫叶便会摇曳不定,相互摩擦,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犯痒。
然而顾欢喜却极爱这样的调调,只见她顿了脚步,眯眼抬头,枫树繁茂的枝叶拥簇在一起,洋洋洒洒。有一许明亮的天光,穿过层层绿叶,落在她脚边,绽开明晃晃的一个圈。
她抬脚垮了过去,双眼一弯,嘴边扬起了笑意。
又清闲的走了几步,入眼是满目的桃林,棕色的枝干上朵朵粉白,灿灿绰约,
宛如一片花海。
她走近,微风迎面而来,带着桃花香,吹动身后的枫林飒飒作响。
这样美的景致,顾欢喜见的不少,却还是难掩愉悦。提了衣裳,脚步轻快起来,方才她似乎望见一角方亭在那桃林深处,现下,她要去哪里好好赏花。
刚钻进桃林,就迷了方向,一双清澈的小鹿眼左右张望,只觉得身侧的桃花一朵似一朵,并无相差。她长叹一声,悠然在桃林中漫步,偶有细嫩的花瓣落在她肩膀,拾起,放在鼻尖嗅一嗅,指尖松开,它悄然落地。
簌簌两声响,顾欢喜扭头,瞧见一抹白色踪影在朵朵桃花下层叠,退却,旋转,激进。
有人!这是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那人背对着她,手执青锋软剑,剑身柔软曲折,在簇簇桃花中游走如丝,下巴微扬,他一袭白衣似雪,身段婉转起伏如谪仙,顾欢喜怔在原地,待她缓过神来,那青峰软剑上已然立了一排桃花,朵朵璀璨。
他是在舞剑,由心而舞,任景而生。
宁岫收了剑,修长的手指捻去上面的粉嫩,将它立在身后。
回身,见十米之外有人,他眉间蹙起,看清楚那人之后,又微微诧异,松了面色,迈腿走过去。
“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