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会继续不搭理她，只是男人却从屏幕上收回了视线，转头淡淡地扫过她。
半夏手上还沾着未曾洗去的血，莫辰衍瞳眸微缩了一下，目光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她安然无事，僵硬的脸色才稍有好转。
薄唇随后扯出轻慢的笑，“这么早回来？”
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问她这么晚还不回来，现在却说她这么早回来，半夏不是笨蛋，当然知道他是在讽刺她，皱了皱眉，直觉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莫辰衍，我跟厉寒川……我们是在路上偶然遇到的。”
“恩，你们部门的人说过了。”
莫辰衍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指间，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你应该告诉我，是他强行把你拖走，这样会显得更好听。”
半夏大概猜到了影视部那些人是如何事无巨细跟他汇报的，他们眼中的总裁夫人被一个醉鬼半途拦下，且连拖带拽地弄下了车，如果不出事还好，出了事他们一个个都完了。
可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事，所以把情况汇报给他们的总裁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甚至无需添油加醋，她确实就是被厉寒川拖下车的。
“怎么，怕我对付他么？”
男人凌厉的眉梢随意地抬了一下，“叶半夏，你是为了维护他才选择性隐瞒吗？”
半夏抿了抿唇，“不是，他喝醉了，做什么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醒。”
厉寒川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喝成这样，但如果放在平时正常的时候，他不至于这样。
“呵……”
不清醒。
男人薄唇牵扯出讥诮的弧度，说来说去，她还是在维护厉寒川。
“莫辰衍，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喝醉了继续开车，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她咬着唇小声道，“所以我一开始只是想打电话通知厉伯母，后来我已经打算离开了，谁知道……谁知道他会突然出车祸，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那里，所以我帮他叫了救护车……”
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忽地低低一笑，“是，你说的都对。”
合情合理，她做的本来就是她该做的，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
莫辰衍微眯着眼，眸色深深地盯着她，“可是怎么办，我现在好像很不高兴。”
他说得这么直接倒是叫半夏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噎了很久，才道：“这件事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既然是意外，有了第一次，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第三个意外？”
莫辰衍把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下一秒唇齿间便喷薄出浓浓的雾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氤氲，模糊着笼罩了男人刚毅英俊的脸。
半夏定了定心神，“那你想怎么样？”
莫辰衍反复咀嚼着她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从她微弱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怯意。
怕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