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贤侄贵人事忙,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蒋远鹏执起茶壶,倒了七分满的两杯茶水,笑眯眯的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常时归面前,“难得见一次面,我们可要好好喝一杯。>
常时归扫了眼面前的茶杯,面色平静的靠着椅背道:“蒋先生有话直说,不用如此客套。”
听到常时归叫自己蒋先生,蒋远鹏不怒反笑,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一口,然后把一份厚厚的文件袋放到常时归面前:“听说常先生与宁小姐婚期将近,为表示祝贺,我特意备下一份厚礼,还望贤侄不要嫌弃。”
常时归食指轻点桌面,他早就知道蒋远鹏是个心思阴沉报复心重的男人,这些年如果不是顾忌姨妈的面子,他根本不想跟此人打交道。现在他面前的这份文件袋,他不用打开,都能猜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有件事我觉得有些不理解,”常时归食指滑过档案袋,粗糙的页面,让他的指腹带着丝丝酥麻感,“我们家西西只是一个普通的演员,蒋先生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她?”
“普通的演员?”蒋远鹏点燃一支烟,夹在自己的指尖,嘲讽的看向常时归,“贤侄,你当真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演员?”
常时归眼神冷漠,目光落在点燃的烟上,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蒋远鹏看得出,对方似乎很不喜欢他在这种场所抽烟。他喷出一口烟,“贤侄既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不把这份档案打开?”
“她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蒋先生的手伸得似乎太长,”常时归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蒋远鹏,“蒋先生,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蒋远鹏捏着烟的手一紧,心里竟有些犯怵。作为男人,他怎么也想不到,常时归在他故意拿宁西做话题把他引来后,竟然没有怀疑宁西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身为男人,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女人是不是真心,是不是做了什么欺骗他的事?两人地位差别这么大,难道常时归就真的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自己的东西不老实,作为主人竟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这还是不是男人?!
蒋远鹏硬着嗓子问道:“你最讨厌什么?”
听到这句话,常时归竟然笑了。蒋远鹏很少见常时归笑,所以当对方露出这个表情,他恍然觉得,自己似乎走了一步错棋。可是事到如今,他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以外,已经别无他法。
早知道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他怎么也不会安排朱茉莉去引宁西上钩。直到现在,他都在怀疑宁西究竟知不知道当年她父亲的死亡,真正的肇事者是蒋洪凯,而不是那个来顶包的司机。
如果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公安机关重查当很多年前的事情。如果她知道,那么在朱茉莉故意提到蒋洪凯还有陈珍珍这两个名字时,不应该那么平静。
如果就连这通电话也是她伪装出来的,那这个叫宁西的女人就太可怕了。
“蒋先生,你拿宁西八年前的照片发给我,就是为了这个?”常时归扬了扬手里的档案袋,用平板的音调面无表情道,“希望这种事不要有下一次,我很不喜欢有人仗势欺人,欺负的还是我的恋人。”
“常先生把她当恋人,可是她把常先生当恋人吗?”蒋远鹏心里担忧达到顶点后,化作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怒意与冲动,“如今整个上流圈子,谁不知道堂堂常家掌权人竟然为了一个小艺人掏心掏肺。”说到这,他嗤笑一声,“都说戏子无情,比女表子无义,常先生就没有想过,她愿意同你交往,实际上是别有用心?”
常时归端起茶壶,从托盘里取出一只茶杯,倒满整杯后徐徐喝了一口:“蒋先生想说什么,可以直接开口,这样的套路早已经不新鲜,你演得没意思,我看得也乏味。”
被常时归这话挤兑得面上有些难看,蒋远鹏脸上的笑意几乎要维持不住:“常先生既然这么不喜欢别人在你面前演戏,又怎么容忍宁西在你面前日日做戏。”
常时归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既然蒋先生不愿意说,那我们下次再谈。”说完,竟看也不看蒋远鹏,转身就要走。
“她愿意做你女朋友,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你,而是想要借你来调查蒋家!”蒋远鹏见常时归真的要走,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常时归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蒋远鹏,一脸的冷漠。
蒋远鹏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继续道:“自从你与宁西在一起后,蒋家与常家合作的项目,就频频出现问题,让我们蒋家受到十分巨大的损失。这不是巧合,而是常先生身边有人探听到了我们两家的合作详细计划。”实际上他更想说的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每次出事最后的责任方都在他们蒋家,常氏受到的影响几乎似微乎其微。
原本他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知道宁西与常时归的恋情越传越厉害,就连蒋芸也被常时归下了面子后,他才开始雇人调查宁西。不查不要紧,查了他才知道,原来这个被常时归捧在心尖尖上的女演员,竟是当年蒋洪凯醉酒后飙车,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男人的女儿。
还有前段时间陶敏亚毫无预兆地跟他提出离婚,宁可撕破脸皮,让整个上流圈子看热闹,也要把离婚闹到法庭上,这简直太不符合陶敏亚的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