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第一声鸡叫，申不良就坐起身来，这是他给自己定的规矩，无论什么时候睡下去，总是在第一声鸡叫的时候起身。
申不良挑满水缸，煮上粥，洗净自家腌的咸菜，就去喊母亲起床。母亲洗漱完毕，申不良也正好将粥和咸菜都盛在桌上，这日复一日的习惯已经让申不良对于时间的把控精确到了毫分。母亲用完饭，开始自己的绣花营生，申不良则将碗筷收拾利索，出门去了。
申不良出门之际，街上还没开始热闹，只有出来赶早市的小贩们稀稀落落地吆喝，他们也知道大家还没上街，吆喝声更像是走个形式，反倒是看见申不良，都热络地打着招呼，申不良也一一还礼，时不时光顾一些小贩的生意，出手不说阔绰，也不能说小气，买了些精致的点心和小物件。
申不良去的还是昨晚上一个地方。软香楼做的是晚上的生意，大清早自然是门户紧闭，门前还残留着昨晚恩客尽欢留下的垃圾，说起来软香楼关门也不过一两个时辰。但申不良早就熟门熟路，他绕到软香楼背后，从一株齐人高的铁树的盆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后门，侧身闪了进去。
软香楼里已经有人起床，打扫的小厮们都忙碌着，偶尔抬头看到申不良也见怪不怪，给个微笑算是打招呼。申不良轻手轻脚走上楼梯，进了红玉房间。
红玉自然是没醒，层层叠叠的帷帐愈发使人感到神秘。申不良推开窗子，让清晨清新的风冲淡一些房间内的浓重的酒气和脂粉香。将手里一路上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随手拿过红玉书架上一本《石头记》，翘起二郎腿就开始随便翻阅。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日上三竿，申不良也丝毫不急，悠悠然翻阅着书本。这时，红玉才隔着帷帐轻吁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申不良站起身来，用手隔着帷帐，走将进去。红玉星眼朦胧，看到申不良走进来，嘴角微微翘起，愈发添了几分妩媚。申不良坐在床沿，把一只手伸进被子里，脸上带着坏笑，嘴上却假装恶狠狠地说：“小妖精，今天又晚醒了三刻，看我怎么罚你。”红玉突然轻喘了两下，脸上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泛起两团酒醉似的酡红，用浅浅玉手轻打了申不良一下：“讨厌，冷死了。快出去，和你说正事。”申不良的手纹丝不动：“这不是正事吗？这可是我天大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