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未破的含苞染在枝头,在头顶盘旋的秃鹰戛然长鸣。第一次踏出那寒冰似的寝宫,才发现,原来在觞城竟有如此幽雅恬静的林园。处处种着奇珍异草,芳香扑满整个鼻间。
此时,前方一处风景吸收了我。
几棵雪柳树的树苗在土地滋蔓。柳条犹如女子倾泻而下的三尺青丝。繁杂,却耐人寻味。在整个大漠中,能够养殖雪柳树的人只有妹妹。
妹妹?那个消失了三百多年的容颜闪跃在我脑海间。泪从眼中滚落,滴在柳条上,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我捂住了胸口,在那场战斗中所伤的地方,又一次隐隐作痛。
“蝶姬,你看,雪柳已经开始生长,你数月的辛苦没有白费。”我听到了那让我难以置信的声音,充满磁性,温暖,却私毫没有掩盖他的霸气。
“是啊,王。雪柳是世间最珍奇的植物,也是世间最难栽培的植物。”那个声音?藏身雪柳树后的我忍不住探出了脑袋。可是那张与妹妹截然不同的脸,又一次让我失落。
可为何,她举手投足间那流露着和妹妹相同的气质;为何,她们同样酷爱雪柳;为何,她们眼角都有一样的紫蝴蝶纹案;为何,她们的名字都是“蝶”;为何,她们都有同样细柔的声音。不同的是,同样美若天仙的脸却没有私毫貌似之处。一个是觞城的宠姬,一个是蓝色雪域的小公主,我的妹妹。她们?究竟是谁?
“王。”远处的黑点缓缓移近,飞落在了枫樱叶的脚边。在进入觞城以前我见过他。他是觞城的门厮。法力虽然没有普通的幻术师高,却有超强的幻听力。
“王,离城准备出战我城,已经在远处逼近了。”任谁都听的出小厮话里的不泄。是啊,就连一个小厮都不把离城放在眼里,更何况名震整个大漠的枫樱叶。他嘴角又是那缈人的邪笑。在这大漠有多少幻想打败他,因为打败了他,就是整个大漠的王。这给多少贪视权力的人不怕死的希望。
“等我回来。”枫樱叶在蝶姬的额发上留下了深情款款的一吻。然后挥手扬起了黑色的披风,以最快的风速离开,留下了一地翻飞的残叶。
“蝶姬。”在枫樱叶走远之后,我从雪柳树后走出来。唤着那个让我受耻的名字。蝶姬回眸间,那哀愁的眉目,像极了妹妹最后在祭司坛上的神情。我无法制止那种错觉的真实感。
“王后。”在她的眼里我看不到惊讶,就好像这一刻,她早预料到了。
“你认得我?”在我的印象中,我好像从未见她。
“在觞城之中,除了王,谁还有权穿上这白色的披风呢!”蝶姬投来意味深长的眼光,在我看来是多么讽刺。
“你到底是谁?”
“我?呵呵,王后刚刚不是叫我蝶姬吗!”
“影蝶。”
“影蝶?”
“你是影蝶,是吗?”
“不,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来自于大漠的普通女子。”
“普通女子?你把这话讲给谁听,进入觞城的,绝非等闲之人,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不是影蝶,我没有必要对你仁慈。”
“早闻雪域的长公主在幻术者中不是泛泛之辈,我蝶姬哪敢在您面前放肆啊。您所说的目的,我还真听不懂。”
看到眼前这妖冶的女子,真的好痛恨自己,怎么可以把她和妹妹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