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单纯的十七岁就这样来了。在桌上无聊的涂鸦,同桌挨着我将整个脑袋倚在我的肩上。窗外还凭吊着所剩无几的夕阳。
十七岁,我的幸福,破灭了。
李玮柠,那个我暗恋了七年的同学加邻居在我十七岁那天,牵着他女朋友,一脸幸福地对我说。
“绱绱,看,我女朋友,漂亮吧的。”
记得我刚搬到他家旁边时,他也是这样牵着我,走遍小区的每个角落。见人就说。
“看,我媳妇,漂亮吧。”
那时,我就决定,等我到了十七岁,他没向我表白,我就向他表白。然后名正言顺的牵他的手,裹携他所有的宠爱于一身。
现在想想,那只是一个比较认真的玩笑吧。
李玮柠的女朋友的确很美,是我们学校男生眼中的“国宝”,也是我唯一一个值得称为“姐妹”的朋友,洛雯姗。
尽管是她,我输的依然很不服。抓着同桌每天在纸上实行暴力涂鸦。纸上被笔划出的伤口,胶带怎么复合,就像心上的伤?但心总是要比人坚强,即使真的很疼着,它不一样在跳动着。
这个时候,瑞奇总是很有节奏的戳着我的胸膛说:“瞧你那任性样。”
在我威逼的眼神下,他才闭上了嘴巴。像个怨妇一样很委屈地坐在我的左边。
不过想想,我和洛雯姗的确又不及之处,她能歌善舞,而我一无是处。
那年,十七岁的我和十八岁的瑞奇成了同桌,全班只有我们是男女配坐。
因此,我们的周围开始流行《同桌的你》。暗沙细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意义。而谣言弥漫的四周,我却依然独自安静着。手机屏幕上李玮柠的样子沉淀在人生琐琐碎碎的泡影中。
我那神经百搭的同桌瑞奇在学校,很受女生欢迎,他的情书,都是我替他受理的。一封一封,出一本书都绰绰有余。真不知道他的魅力何在,用洛雯珊的话讲,瑞奇是个早该凌迟处死的祸害。
那时,瑞奇喜欢开玩笑说。“绱绱真能干,等以后我开了酒吧,请你来做老板娘好不好”?
听到这,我总是狠狠的赏他一个暴炒栗子,或是拿扫把让他享受被追杀的滋味。
但如果这话是李玮柠和我说的,我一定会疯了。
李玮柠很喜欢打篮球,以前,我每天会在桌子上多放一瓶饮料。李玮柠打完篮球,回到教室,就会很自然的拿起我桌子上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装做很绅士的拍着我的肩膀说:“哥们,谢了。”
我嘴上骂他小偷,其实,那多余,就是特地为他准备的。我知道他喜欢喝蓝色瓶装的营养快线。
但在他和洛雯姗交往之后,再也不瞧我桌子上的饮料了。总是从我旁边视而不见地擦身而过。心里很气愤,有种被噬空的落寞。眼泪也顺其自然的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然后拽着瑞奇的袖子,摸眼泪。却忘了眼泪早已被某种假装的坚强封锁。
街道两旁的灯光很暗只有微微的光芒,却把影子拉的很长。月光的冷漠与潇洒,总是让人艳羡。
晚自习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孤独的我永远是零碎的,就连残秋的枯叶,怎么埋葬,我都得直视自己的惨淡。两旁空空的,月亮只是圆并不亮。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有意无意的响着。
“瑞奇。”
我的脚步停下,没有回头,但我知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