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逛东市被追杀？”</p>
卢筠正与泾王对视一眼，泾王将眼睛转向了别处。</p>
串儿所说，与几位郡王送来的证词相符合。萧串儿没说谎。其实，泾王早就知道几位郡王对外习惯声称姓“木”，只是，他不甘心。</p>
“正是。后来木二郎与蕊娘也到了民女家中，这本是约好的。前一天，木七郎已经将菜蔬送到我家。都知道白日里大清早就很闷热，吃过午饭，天色已是黑沉沉的。未时末木大郎派人接了他们回去。这些情况你们可以向几位郎君求证，还有郭子仪元帅派来的护卫可作证。”</p>
“那你先前为何不说？”</p>
串儿怔了怔：“民女，担心追杀我们的人杀人不成，勾结官府，构陷灭口。”</p>
卢筠正摇头：“官府不是助纣为虐的地方。几位郎君走之后呢？”</p>
“民女实在太累了，换了衣衫，跟阿娘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申时末。是打雷惊醒的。”</p>
大理狱丞插话：“长安县衙役告诉卑职，串儿换下的衫子有灰无泥。”</p>
卢筠正点点头，正要说话，从外面进来一名衙役，拱手回禀：</p>
“禀卢卿，长安县将郡主送到了。”</p>
安静了一些时候的泾王妃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数落着，由两名仆妇搀扶着迎了出去，泾王也泪眼朦胧跟了出去。</p>
卢筠正叹气，吩咐人暂时将串儿娘俩引入牢房：</p>
“暂时呆在牢室，待验尸结果出来，再议。”</p>
便急急忙忙追了出去，金鱼袋在腰间晃荡。</p>
串儿已经无力争论辨别，沉默地拉着阿娘的手进了牢房。</p>
这间牢室比长安县的大，有床有柜，还有桌椅。瘦高的女狱卒拿来簇新的被褥：</p>
“虽然你们不是囚犯，可大理寺没有待客的房间，暂且委屈住下。待仵作验出结果，就会放你们出去。”</p>
杳娘塞了两百钱给狱卒：</p>
“劳烦差官弄些热水。谢谢了。”</p>
狱卒高兴地道：“客气。等等，一会儿就得。”</p>
关了牢室的门，快步走了出去。</p>
桌上点了烛火，闪烁摇曳着。</p>
娘俩苦笑相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p>
串儿叹气：“阿娘，您不该陪串儿来，白白受这牢狱之灾。”</p>
杳娘眼一瞪：“傻孩子，阿娘就该陪着你。再说了，我们不是因犯法坐牢，刚才卢卿说得很清楚。”</p>
“阿娘，现在结果没出来，他们不敢得罪贵人，只好把我们拘了，平息贵人的怒火。您若没跟进来，至少还可以在外面想办法。”</p>
杳娘一愣：“对啊。我怎么把这碴忘记了？现在怎么办？若关我们十天半月的，可怎么得了？你阿姆他们还不得急死？”</p>
“能怎么办？等着呗。人的生命可真是脆弱，白天还张牙舞爪，一转眼却香消玉殒。世事无常啊！虽然她心肠不好，任性跋扈，可这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突然就没了，串儿心里酸酸的。”</p>
杳娘搂住串儿：“我的串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以后，阿娘一定好好保护串儿。”</p>
娘俩用了些热水，也顾不得这是在牢狱，不一会儿便疲惫地睡了过去。</p>
隔壁监室悄悄走出一个人来，找到卢卿，将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回禀，并呈上书面记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