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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庶出的不满十岁的小姑娘会如此凶悍！</p>
她捂着额头，怔怔地看着钏儿。嘴张得大大的，却不知道说什么。</p>
北方女子从学走路起便学骑马，走路稳了马儿也可以奔驰了。</p>
王氏一族以武将起家，自有家传武学。女儿家虽然不用修习绝顶武艺，却比一般女子胆大强悍，敢上战场，敢与敌人拼杀。</p>
然而，王氏作为嫡长女，要学的东西太多，要承担的责任重大，嫁过来之后更是在后院勾心斗角，耽于安乐，哪里还有女将之风？</p>
此刻被打，又惊又怒又屈辱，急火攻心，只觉气都喘不匀，眼睛里泛起可疑的水光。</p>
霍国夫人惊骇不已，几步跑过来，掏出手绢子捂住，责怪地看着钏儿：</p>
“钏儿，你怎么动手了？”</p>
王氏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看着霍国夫人：</p>
“她怎么动手？还不是你教的，你纵容的。这就是郭家的子嗣，什么家风都没有，只有野蛮凶悍，丢尽郭家的脸。”</p>
霍国夫人听着她不敬的怒吼，没有理睬，倒了些茶水擦拭着她的脸：</p>
“房间里有药没有？我去拿些过来。总得把血止住，否则难受的是你自己。”</p>
王氏眼珠一转：“有，就在卧室梳妆台前的檀木匣子里。”</p>
“那好。不要惊动仆妇，我去拿。”</p>
又回过头来叮嘱钏儿：“钏儿，莫再动手。你已经伤了她。”</p>
钏儿紧紧盯着王氏闪烁的眼睛，心中暗忖：祖母还真是天真。自己已经动了手，王氏怎么可能白白吃亏？看她的样子就是想支开祖母好亲自动手打回来。</p>
也罢，自己不打一架，这心火难平。何况，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p>
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春风吹，战鼓擂，英雄儿女谁怕谁！</p>
钏儿安静地点了点头，冲祖母歉意地笑了笑，悄悄退了几步，抓住身后的一根圆凳，全部注意力放在王氏身上。</p>
霍国夫人看钏儿点了头，方牙疼不已地转过正厅屏风向后面卧房而去。</p>
王氏眼看霍国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倏地转过头来瞪着钏儿：</p>
“贱丫头，敢动手打我？活得不耐烦了！”</p>
“你才贱！由着自己的男人跟其他女人恩爱，还要假装贤惠，整个一个可怜虫！你吃醋，对付我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去对付那些女人，把他们全赶出去啊！把庶出子女全弄死啊！那样我才真的佩服你。”</p>
王氏眼一眯：“牙尖嘴利，没有教养。”</p>
“教养不是对你这种人使的。对付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就得用非常手段。”</p>
“畜生不如？你敢骂我？！”</p>
“你还真奇怪。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老问我敢不敢的。我是行动派，你说我敢不敢。”</p>
王氏气极，不再摁住额头，由着鲜血在脸颊上缓缓流淌，站起身冲了过来，隔着两步远就一巴掌搧到钏儿头脸部：</p>
“我打死你。我也是行动派，哈哈哈哈！”</p>
钏儿因为多说了几句嘴，一个不防被她打中，一时脑袋嗡嗡直响，脸颊火辣辣地疼。</p>
疼最容易激发人的潜力，她扬起藏在身后的圆凳砸在王氏左小腿，王氏一声惨叫扑跌在地。顺势拽住钏儿，钏儿毕竟年纪小，站立不稳，也扑倒在地。</p>
门口应嬷嬷听声音不对，也不敢掀开厚厚的门帘子，试探地问道：</p>
“夫人，可有事需要老奴帮忙？”</p>
王氏跟钏儿异口同声：</p>
“不用，别进来。”</p>
这并非因为家丑不可外扬，而是一身狼狈不能被下人瞧见。</p>
王氏强忍住疼痛，披散着头发，拉住钏儿的脚，向自己身边拽去，顺势一掌，正搧在钏儿左脸，钏儿吃疼，将腿向腹部靠拢，然后猛地一蹬，踹在王氏小腹，王氏咬牙捧腹，摔倒在一边，蜷缩着身子，倒吸凉气，以缓解疼痛。</p>
“死丫头，手真黑。”</p>
钏儿摸摸脸颊，咧开嘴一笑，却又马上皱眉“咝咝”呼痛：</p>
“我的小手雪白雪白的，可不是黑的。就算手黑，也比心黑的好。”</p>
“哼！你拿凳子砸伤了我的脚，若是骨头裂开了，我一定活劈了你。到时候，就是汾阳王来了也救不了你。”</p>
“啧啧，那可是你的公公，你居然如此不敬，估计这里就没有管得住你的人。与其等你恢复了来对付我，还不如我背上个弑母之名。反正在我心目中，母亲只有唯一一个。”</p>
手撑地一跃而起，扑过去踹了两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