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倒没有上次走山麓那么难受。”</p>
吃过午饭，将东西分派好，钏儿歇下了。</p>
毕竟不是天天这样坐车，说不累不难受，那是假话。反正，卢氏总在这庄子里，不必巴巴地立即去见。</p>
王氏他们下了车，躲得远远的，啃着手里捏着的点心：</p>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了？”</p>
“有人跟着呢，夫人莫担心。想来是午休了。”</p>
王氏安静地啃了一小块点心：“歇吧，歇够了就该上路了。如果能打探到卢氏的住处，就不必再等了。”</p>
“除了夫人和我，他们都不认识卢氏。”</p>
钏儿睡了近两个时辰，才幽幽醒转，看着也是一脸惺忪的轻歌笑道：“这身子还真是不行，出门颠簸一次感觉象重新做了一次人那么痛苦。”</p>
“做人痛苦吗？娘子现在起？去看卢氏？”</p>
“走吧，反正也是为了她来的。”</p>
两人向卢氏居住的边角屋子走去。却不知道，身后遥遥地跟着尾巴。</p>
冬日天冷，庄子里没什么人走动。</p>
卢氏静静地坐在屋子里，手上拿着一双鞋垫在做着，不时眯着眼睛看向门外。</p>
身前小几上，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和点心。</p>
看来，卢氏在庄子里过得很好，对她的照顾也很周到。</p>
钏儿走进屋子：“卢嬷嬷。”</p>
卢氏抬头，浑浊的眼睛揉了又揉，起身见礼，而后哀叹道：</p>
“老奴这眼睛越发看不清东西了。以前还能看看娘子的脸，现在却只能看见一个人形光影。”</p>
“卢嬷嬷这病，得宽心，莫思虑过甚。”</p>
“也没几年好活了。娘子快坐吧。”</p>
“不是有一个照顾你的小丫头吗？人呢？”</p>
“她给我准备了吃食，家去了，他们家有事。娘子，老奴想跟您单独聊聊。”</p>
钏儿沉吟半晌：“轻歌，你去寻杜庄头，顺便看看帐，了解一下庄子里的需求，再问问山路的休整情况。一会儿我跟卢嬷嬷说完话，自己回去就成。”</p>
“可是......”</p>
“这是在庄子里，不必担心。”</p>
“是。”</p>
轻歌走出屋子，贴心地关上了门。</p>
卢嬷嬷努力地看着钏儿：“老奴想着，眼睛看不见，年纪也大了，也没几天好活了，这心里就牵挂着，想跟娘子好好聊聊。真没想到，娘子还真来了，这大冷天的。”</p>
“还好，这两天天气不错。若遇雨雪，想来也不成。”</p>
“是啊是啊。娘子，不知道现在大郎如何？”</p>
“你问如何是什么意思？”</p>
“就是你当日回去后，肯定告诉了他他的出生实情，不知道他什么反应？”</p>
“你这么肯定我会告诉他？”</p>
“这样的事，任谁听了也会惊讶，你就算求证，也会告诉他，就算不是全说，也会透露一点吧。”</p>
“你倒算好了。难道你说给我听就是为了让我告诉他？如你所愿。”</p>
“他听了什么反应？”</p>
“很难过。这段时间跟王氏生分，还有闹崩的迹象。”</p>
“真的么？”</p>
卢氏两眼一亮，浑浊的眼睛好象也不那么浑浊了。有几秒钟，钏儿还以为卢氏的眼病其实是一种假象。</p>
感觉自己如果说郭钢与王氏斗得很厉害，这卢氏就会很高兴，钏儿眼珠一转，忧虑地说道：</p>
“平日里，我跟大哥感情很好，他也不嫌我是义女，对我多方照顾。可前一阵，夫人竟然对自己的孙子下毒，大哥伤心得要命，恨夫人恨得要命。”</p>
“真的吗？夫人竟然对自己的孙子下毒？哈哈，哈哈哈，她还真是胆子大。怎么说也是郭府子嗣啊。”</p>
王氏听了回报，带了朱嬷嬷悄然跟着人进了庄子。</p>
庄子里偶尔有人看见她们，却也只认为是与钏儿一起来的，哪里敢来过问，竟让她们顺利地莫到了卢氏屋子边。</p>
朱嬷嬷悄声问道：“冲进去一下解决？”</p>
王氏贴近墙壁听了听：“转到窗下，我得看看是不是卢氏。”</p>
两人带着几名护卫悄悄转到西北面窗前，王氏拿手沾湿窗户纸，凑着小孔向里看去，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p>
“果然是她！”</p>
“动手？”</p>
“先听听。让两人看好外面，有甚动静报个信。”</p>
钏儿听卢氏说到郭家子嗣，心里有种不对劲的感觉：</p>
“你不是说大哥是抱来的吗？他的孩子也算不得正经郭家子嗣。当年，真的是你帮夫人换的孩子？那夫人自己的孩子呢？接生的嬷嬷呢？杀掉了？”</p>
卢氏突然笑了：“是我抱来的，可接生嬷嬷我没杀，给了她钱送到了当时相对安全的长安县郊外。”***（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