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看钏儿冷着一张脸,李迥心凉了一半。</p>
原来,在外人面前那般行事都是为了做戏,不留话柄给人。</p>
两人都年轻,这般斗气不觉就过了几日,今日正该三日回门。</p>
李迥陪着钏儿上了车,把随侍的如意泥点撵下车:</p>
“钏儿,母妃让我们过两日再进宫,这几日你好好歇息。”</p>
钏儿没抬眼,也没应声,随手拿了一本杂书翻看着。</p>
李迥实在没脸,气恼地拍了一下车壁:</p>
“都几日没理睬我了,为了不让你生气,我也睡了几日短榻,你气性也太大了点。”</p>
钏儿将书一扔,瞪着李迥,又突然泄气,懒得理他,微掀了帘子看着车外。</p>
李迥涨红了脸:“你到底要怎么才原谅我?我承认,的确是我失言,可是,面对自己爱的女人,又是洞房夜,我也是情不自禁。何况,他们还燃了助情的合欢香,我又不知道。”</p>
钏儿白他一眼:“刚成亲就失言,我对你没信心。凑合吧,实在不行再说。今日回门,你还是好好配合一下,莫被人看笑话。真是烦人,出个门这么多人。”</p>
“钏儿,别这么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是那种纨绔之人吗?真的很抱歉,你原谅我吧。我想跟你做一辈子夫妻,不会纳一个妾。”</p>
“哼,你在我眼中,已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莫说那些做不到的话了,打的是你自己的脸。”</p>
李迥正色道:“钏儿,我发誓。那日我让人送来的补身汤药,其实是避子汤,我已经失信于你,不想你太早有孩子,伤了身体。你知道皇室重子嗣,我这还不算心诚吗?你就看在我也是第一次的份上,原谅我吧,好不好?”</p>
钏儿怀疑地看他一眼,虽然没再说话,脸色却缓和了不少。难怪知心看见自己喝汤药脸色那么奇怪呢。</p>
想到这里却又凛然:自己不懂药,若被人弄一碗绝育的汤药,也是会喝的。</p>
轻歌那样的人,可遇不可求啊!</p>
到达赵国公府时,郭唏、夫人王氏、郭钢、郭钧、莫姨娘、方姨娘他们都等在门口,见钏儿和李迥下了车,慌忙见礼,而后才叙家礼。</p>
王氏眉开眼笑,挽了钏儿的手:</p>
“这几天还好吧?今天一大早就盼着你们了。”</p>
钏儿抿嘴笑道:“劳你们等候。”</p>
郭唏感叹地看着钏儿:“从我内心来说,还是想晚几年再把钏儿嫁出去的。对了,先进去吧,晚点你祖父祖母还要过来呢。”</p>
“六叔他们来没有?”</p>
“递了话,说晚点过来喝酒。”</p>
钏儿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把手从王氏手里挣脱,这种亲热真是不习惯。</p>
王氏与郭唏引了李迥往正院去,郭钧突然凑近钏儿:</p>
“五娘,我有话跟你说。”</p>
钏儿诧异地看着那眉目间依稀有杳娘影子的四郎,想起自那次他拿了短棒击打自己后,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又想到在汾阳王府他挺身相帮,心中油然升起一丝感伤:</p>
“四郎有什么话,请讲。”</p>
与众人拉开点距离,客气地问着郭钧。</p>
郭钧抬头看了看其他人,嘴角噙着冷笑:</p>
“我不知道你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药,她现在什么都想着你关心着你,你最好知趣点,莫想打什么鬼主意。”</p>
“我现在贵为王妃,也记在了夫人名下,虽然不是我愿意的。你觉得还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p>
“你鬼名堂多,谁知道你又在算计什么?苏姨娘都被你弄成了居士,你让郭家灾难不断,你就是个妖孽。”</p>
钏儿惊讶地睁大了眼:“喔唷,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你可要小心了,晚上把门关好,莫被妖孽把心给掏了。”</p>
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p>
郭钧阴沉沉地看着她:</p>
“你尽管笑,虽然你贵为王妃,可是,你还是需要郭家为你支撑,否则,你怎样被踩死的都不知道。皇家,有那么好混吗?阿爷你靠不了几年,将来也只能靠郭家的兄弟。我们还给韩王几分面子,你看二哥他们,根本就不见你们。好自为之吧。”</p>
钏儿点点头:“谢谢你提醒,我一定尽心讨好你们,我等着看你怎么成为出嫁姐妹的有力后盾。”</p>
“虽然我并不愿意做你的后盾,可是,你可以看着我们支撑起郭家三房。”</p>
说罢,一甩袖子,转身离去。</p>
钏儿郁闷的心情,被这一岔,倒是开怀不少。</p>
这个郭钧,怕自己抢了他看重的母亲的关爱啊!</p>
想示威,却仍然处处孩子气。</p>
杳娘的儿子,本性还是不错的。</p>
想起他曾经打自己的那一棒,钏儿不由抬手摸了摸额头,苦笑着摇了摇头。</p>
瑞麒瑞麟第一次来赵国公府邸,侍奉着李迥想到了正院。</p>
以前他们听说夫人王氏跟王妃是死仇,可今天一见,好象亲热得不得了。</p>
看来,传闻不可信。</p>
不由打起精神,小心伺候。</p>
钏儿没进正院,先去寻大嫂看两位小侄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