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人开始向杨昊敬酒，杨昊也是来者不拒，热情地与他们干杯，然后一饮而尽。这时候，一个送酒的少女引起了他的主意，那少女在倒酒的时候，低声说了句：“留心醉酒失礼。”杨昊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从此记住了那张并不出众的面孔。</p>
酒宴散后，杨昊已经有了八九分醉意，回到寝帐不久，和栋就代表自己的老父前来慰问，并送来了用以醒酒的酸草汤，言谈中，和栋无意中再次提到了明竹彤的名字，然后关切地问杨昊是否娶妻，杨昊一把握住他的手问道：“我看中了贵部的一位姑娘，愿意以千头牛羊，千匹绢，千两黄金迎娶她。不知殿下可愿帮我说和？”</p>
和栋闻言似有些不悦地说道：“明早父亲要设家宴庆生，只请旧部好友，寨主可在家宴上向父亲开口求亲，无论是谁，只要父亲开口都能办成。”杨昊已隐约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自明竹彤在寿宴上向自己敬酒时，他就有了这种感觉。乌葵达襄在暗中撮合自己与明竹彤的婚事，今日和栋前来也是为了此事。</p>
但杨昊很快就注意到自己每次提到“明竹彤”三个字时，和栋的眼神中都会闪过一丝的不快和落寞，这让他立即警觉起来。明艳照人的明竹彤和乌隗部继承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于是他发出了一个试探，观察的结果让他坚信，明竹彤和和栋之间的亲密关系绝对超过一般人想象。</p>
不管堂堂的契丹于越出于何种考虑如此高看自己，杨昊知道眼下这两天将决定着自己未来的命运，何去何从他必须立即拿出主意。</p>
现实是自己虽为贵宾，却被封闭在了一所用铁板建筑的密室里，密不透风，与外隔绝，没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一切都要凭直觉来判定，这又是一场命运的赌博，残酷、无情，好在杨昊现在已经见多不怪，他已经习惯了。</p>
二日的家宴显得轻松随意，乌葵达襄的诸子、女婿、妻妾、女儿们齐聚在一片绿茸茸的草地上，男人们围猎射箭，女人们烧烤、做饭，孩子们追逐嬉闹。杨昊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但严酷的现实迫使他绷紧每一根神经，射箭游戏结束后，众人就围着乌葵达襄团团环坐在一起。</p>
敬酒、献礼，男孩们为头发斑白的爷爷献上雄劲的推手，女孩们手拉着手唱起轻柔的歌谣。当杨昊向乌葵达襄敬完第三轮酒时，他忽然走到小德牟的身后拉起了那位身材娇小的姑娘。</p>
“尊敬的可汗陛下，我愿意以千头牛，千只羊，千匹绢，千车粮，百两黄金，万两银，迎娶欣欣古尔录公主。”</p>
欢喜的气氛顿时凝僵在那，不同人露出截然不同的表情，有惊讶、有愕然、有惶惑，有庆幸，有愤怒，有疑惑不解。</p>
“她是我最小的孙女，你娶了她就是我的晚辈了。乌隗人虽不像你们唐人那样等级森严，但尊卑绝不可乱。将来你见了这里每一个人都要敬上晚辈的礼仪，你愿意吗？”</p>
“请可汗陛下相信，我是真心爱欣欣古尔录公主的，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情。”</p>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乌葵达襄徐徐地点了点头。小德牟哈哈大笑，从腰带上解下镶着红宝石的佩刀塞到小女儿的手里，然后拥抱了她，并大声地说：“我的女儿，你永远是父亲的骄傲。”</p>
欣欣古尔录被这突然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她噙着满眼的泪，哽咽难言。已经十五岁了，昔日的玩伴一个个名花有主，自己贵为公主却无人问津，更让自己伤心的是，自己的父母也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们甚至私下商议要招赘一个孤儿来配婚。</p>
老天就这么突然开了眼，祖父的座上贵宾就这么看上了自己，他出的嫁妆足以让整个部落的女人嫉妒十年。</p>
小德牟夫妇当晚就为自己的女儿举办了婚礼，做母亲的生怕女婿突然醒过劲来悔婚，小德牟虽然嘴上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心里也盼着女儿早些出嫁。自和栋取代自己作为使者前往小仓山，他就预感到自己在父亲面前已经失宠了。</p>
虽然他弄不清父亲为何要高看那个姓曹的小寨主，但他知道父亲是出自真心地看重他，否则绝不会撮合明竹彤与他的婚事。至于明竹彤和自己父亲的那点破事，自己想一想也觉得恶心。</p>
三天后，穆坤押送着一千头牛，一千只羊，一千匹绢，一千车粮，五百两黄金，一万两银，浩浩荡荡来到乌隗部，那浩大的阵势让所有人的艳羡不已。喝过别亲酒后，杨昊就带着自己新娘，和她的八百头牛、八百头羊、八百桶酒，八十车毛皮，八车盐，以及二十名女奴的嫁妆兴高采烈地回山去了。</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