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眼神空洞，我仍能感受到它的恐惧。
它竟然就这么瞪着双眼睛，任由小屁孩游煞将手搭在脑袋上。
震撼出场的螳螂人脸游煞，在那只稚嫩的小手掌下，没有任何挣扎地，就又化作了煞雾。
浓郁的煞雾，这一次，则是被小屁孩游煞完全吞噬。
煞雾消失，地上的卷轴亦化作灰烬。
小屁孩吃完美味，终于转过了身来。
“这个打不打得过？”我问一早就飞回身边的小刀灵。
“不打。”她想要不想就摇头。
这叫什么话？
“那就是打不过。”她明显“听”到了我的腹诽，直接堵断后路。
这小家伙不会是一见钟情，胳膊肘子往外拐吧？
“等你的游师传承觉醒，我会再来。”
游煞小屁孩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说完，他竟然朝着小刀灵点了点头，这才穿入灯光仍在闪烁的天花板消失。
愣了不知多久，我才回过神来，弱弱地问小刀灵：“你们认识？”
“第一次见。”小刀灵淡淡地说。
“那你怎么还跟他眉来眼去的？”我嘟囔道。
“我跟他一样，都是煞气生灵。”小刀灵戴着连纱斗笠的脑袋转向我，目光穿透薄纱，化作两道锋芒。
“什么是煞气生灵？难道跟我们人类一样，都是生灵？”我的脸皮这么厚，自然不惧她的目光。
“煞气凝聚为物之后，因机缘巧合而诞生灵智，便是煞气生灵。”小刀灵干巴巴地解释。
“你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煞气凝聚的呢？”我为了表达自己的怀疑，找出了这个不容置喙的理由。
“解甲诞生千年，比刚才的那尊游煞所沾染之煞气，有过之而无不及，本刀灵可爱，是本刀灵可爱，不是解甲。”
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你的本体不就是解甲？”我没听懂。
“你还是一副白骨。”她回了这么句极具哲理的话。
但是我秒懂了。
“你是说，你已经是脱离本体的实在？”我吃惊地问。
“可以这么理解。”小刀灵说，“那尊游煞也是一样，已然脱离煞物。”
“那是什么？游煞之上？”
我这两个疑问的先后顺序并未倒置。
因为我知道游煞之上是什么。
我不清楚的是，那个小屁孩是否已经突破了游煞，成为了那个堪比鬼仙的存在。
又或者，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就跟刚才的那头螳螂人脸游煞一样——只不过，后者明显是进化到了一条失败的岔路上。
“不好说。”小刀灵的语气凝重起来。
“他说会再回来找我，该不会是想把我也给吃了吧？”见她这幅模样，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多半会。”小刀灵的话对我而言如同晴天霹雳，“本刀灵估计，你是他踏出下一步的关键所在。只要他到时还在走这条路，一定会来那你”
她的话到此戛然而止，因为无需说完，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那晚的血腥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