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一个人,而是整整一桌人,全都光着膀子。
“在那边!”一个纹身大只佬指着我嚷嚷道。
其他五个人都朝我看我过来。
各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哪里像吃饭,简直就是来打架。
我当然不会被吓到,挂了手机,就朝他们走去,在空着的那个位置上坐下,对面是个挂着大金链子、手戴金表的中年男,鼻大如蒜,肤色黝黑。
“是我许金昌,你是关生吧,幸会幸会。”他瞪大了一双牛眼,隔着桌子对我吼道。
看着表情,倒不是他要给我下马威,而是这里实在太吵了。
吼完又起身,隔着桌子伸过手来。
我握了过去,同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找到人就行,却不在意他这个招呼慢了半拍。
“肥佬,上菜!”许金昌扭头朝着炒菜的地方大吼。
见到一个身材比他旁边的大只佬还要宽上一半的肥佬喊了声“即刻”,又回头对我吼道:“关生见谅,这个地方实在太吵了,不吼不行,一桌子菜,放开肚皮吃!有嘢食完讲!”
话音刚落,就见肥佬双手端了七盘菜过来。
左右手各三盘,两手间还搁着一盘。
厉害了,厉害了!
我啧啧称奇。
没想到老板这身材也能在人群中穿行如风,双手还这么稳健。
“来,关生,吃!”我左手边的那个瘦小的年轻人,将盛着头巨大的大花龙的盘子拉到我的面前,别看着一脸凶相,倒是殷勤得很。
“不用客气,一起吃。”我嘴动手也不停,扒拉了一块,就大快朵颐起来。
所有人都给我了一个赞赏的表情,也呼啦开吃。
果然,跟他们打交道不能太斯文。
我虽然吃个不停,心里却是在纳闷,这几个人的表现跟联系我的那人都不太一样,难道是我多想了?
不得不说,这些海货真不错,烹调简单,但都新鲜得不能再新鲜,可以说刚从海里冒头,就掉进了锅里。
年轻人叫“排骨文”,他边吃边在我耳边喊:“这些海货都是昌爷去打的,而且那个地方,只有他才打得到好嘢,要不是怕你吃不惯,海里捞起来剥壳就吃,那味道,啧啧!”
他说的昌爷就是许金昌,看不出来,许金昌居然还是村里的渔王。
很快就吃了八分饱,我停下筷子。
许金昌更是快我一步,见我也吃好了,拍了一下旁边大只佬的肩膀,吼道:“你们吃,我带关生过去!”
见他没有直接将禺山印带在身上,我心中的疑惑不免又多了一分。
当然,终究只是疑惑而已,可能是最近胆子肥了,或者我堪比摇卦的直觉没告诉我有什么危险,和几人道别之后,就跟上许金昌。
许金昌没有往海鲜一条街走去,而是打开栏杆,往外下了竹梯,跳上一艘“大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