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山樱子忽然伸手，探进了自己伟岸的和服在我逐渐变圆的目光中，掏出了一张老照片，递了过来。
我伸手接过，一边听见她道：“这是一尊大黑天神像，乃我鸠山家族的家传之物，多年前失窃，不过，族内收到消息，前不久此物曾在鬼市中出现，希望关先生您能帮忙找出它如今的下落。”
这么一说，倒是符合她从见面到现在的姿态，贵为鸠山一族的传家宝，自然比一幅董其昌的画重要。
刚才我要是表现出心动的样子的话，她必然会顺势让我将那尊大黑天神像找出来交给她，而不是如现在所说，仅仅是帮忙找寻其下落了。
一旦如此，我要是不答应，岂非显得不堪大用？可若是点头，茫茫鬼市，找一尊大黑天神像……
心里想着，我将照片摆在了面前，看着看着，双眼不觉瞪大了一倍。
这造型、这开脸，还有这乌漆麻黑的模样，居然跟我当初在鬼市“行规矩”时从贵叔摊上得到的那尊东密大黑天神像一模一样。
当初我是因为没看透它的用料才找贵叔要过来的，打算研究一番，不过，那段时间，由于接踵而来的好东西和发生的事情，占据了我的全部精力，就将它放一边了。
当然，光靠一张照片，并不能确定两者便是同一个物件。
“这尊神像乍看起来并无太特殊之处。”我语气平淡，随口问道，“可有什么特征？”
鸠山樱子似乎早就猜到我会这么问，脱口道：“据族中前辈说，这尊大黑天神像用料特殊，尤其是表面那层黑色漆料，是一种极为罕见之物，能够吞光，但具体是什么物质，那位长辈并没有明言。”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毕竟，这样一个特征，就足够分辨出这尊神像和其他同造型的大黑天神之间的区别了。
现在工业用的能够吸光的漆料倒不是没有，但不会出现在一百多年前。
此外，这个特征同样确定了鸠山家族的传家宝，就是我手中那件。
“这样吧，一千万。”我竖起了一根食指。
鸠山樱子面色凝住，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什么。
但我知道她多半是误会我的话了。
“我的意思是，墙上这幅绢本设色山水轴，我愿以一千万的价格购买。前不久京城的一场拍卖会上，董其昌类似尺寸的一幅水墨纸本山水竖轴虽说是拍出了两千两百多万的价格，但其估价是在六百万到八百万之间，因为这是设色绢本，价格能高出一两百万。”
“所以，除非上拍，不然，一千万的价格，是个合理的数目。毕竟，拍卖的随机性比较大，同一件拍品，在不同场次，拍出的价格也可能天差地别。”
“当然，如果樱子小姐信不过关某，想要上拍，我也可以帮忙。”说到这里，我微微一笑，“我现在忝为艾瑞南拍卖公司的副总经理，相信您是知道的。”
鸠山樱子：……
她身为岛国著名豪族的一员，能将一幅价值千万的画随便挂居酒屋里当摆设，肯定不差钱，何况，她本来就是打算将这画送我的。
我打乱她的节奏，则是想淡化她的请求，避免做出没能转圜的承诺。
“至于贵家族的这尊神像，我会竭尽全力寻找，不过，此事，我也只能尽力，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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