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长公主名赵沅,是已逝建元帝与当今太后之长女,建章帝亲姐姐,出生起是大周最得宠公主,十六前招永定侯世子秦瞻为驸马,夫妻二人膝下虽无儿女,却恩爱至今。
她盛装走在前,驸马秦瞻陪在侧,身后又跟着四五仆从,到这边人群聚集,她径直朝长亭而,孙菱忙快步迎上去!
“公主殿下——”
赵沅生貌美端华,虽是过而立,却因保养得宜,起就像是孙菱姐姐辈,她点点头向钱氏方向,“当真是月芙?”
孙菱哑道:“是,是月芙,且仵作验了遗体,是被人谋害致死。”
赵沅沉了眉目,一入长亭,除傅玦外,其他人皆跪倒在地,钱氏悲痛欲绝,不曾礼,只余明堂对她拱了拱手。
赵沅道了免礼,径直走到了钱氏身边去,余月芙遗体躺在担架上,大理寺按例盖了一张棉布,钱氏将棉布拉开,露』出余月芙青紫肿胀脸,着很有些骇人。
“静姝……”
静姝是钱氏闺名,钱氏虽然比赵沅长几岁,却因是县主之身,少时常入宫做赵沅玩伴,因此二人颇有情谊。
钱氏满脸挂泪向赵沅,“殿下……芙儿……芙儿被人害死了!”
她哭凄楚,赵沅抬手拂了拂她发顶,“端端,怎生这般意外?几日前见我之时,还只是说芙儿在与们闹扭……”
钱氏呜咽道:“我不知如此,若知这般,我随了她之意,我……”
她上悔痛颇,赵沅叹了气,“事已至此,节哀顺变,芙儿在天之灵着,如今要早些将谋害她人找出才。”
钱氏不住摇头,很是舍不得余月芙,赵沅又道:“将案子交给大理寺吧,临江王亦在此,让大理寺与刑部一起查芙儿案子,必定尽早给个交代,也让芙儿泉下安息。”
钱氏呜呜哭着不语,余明堂见状知她已有几分被说动,忙上前将余月芙容盖住,又令大理寺差吏将人抬走,钱氏捂着胸泪如雨下。
赵沅沉沉叹气,又向傅玦,“傅玦,既在此,此案交予们刑部与大理寺同查,觉得如何?”
傅玦颔首,“听公主安排。”
赵沅这时又向宋怀瑾,还未开,先越过他肩膀向了后站着戚浔,在她打量戚浔之时,孙菱忙道:“公主殿下,这位是我与您说过大理寺女仵作戚浔,此番芙儿出事,让她验尸是最不过。”
赵沅眉头微抬,目光不移,孙菱见状道:“戚浔,快上前拜见公主殿下。”
戚浔手提箱笼,快步上前,掀袍跪地,“卑职拜见长公主殿下。”
赵沅着她,“抬起头。”
戚浔微微抬首,赵沅顿时眯了迷』眸子,“我听菱儿说验尸之术极是精湛,胜过许衙门男子仵作,更未想到模样也生这样。”
戚浔又垂眸,“郡主谬赞,卑职不敢当。”
赵沅牵唇,“没有什么不敢当,大周衙门里没有女子为吏,在大理寺当差,自然要远胜过旁人许才留到现在,这是极,在给其他女子做表率,让她们知晓,再如何坎坷命途,也总有出路,并非只有依靠男人或是出卖自己才可度日。”
她忽而又问:“我听孙菱说,身在罪籍?”
戚浔底发紧,傅玦此时道:“公主,前次白石县案子是她跟着我去查办,回京之后,我功赏,已替她除了罪籍,您不必操』此事。”
“白石县案子也是去验尸?”赵沅眼底有些激赏之色』,又笑着傅玦,“倒是赏罚分明,菱儿此前提了几次,我还当做回人。”
傅玦但笑不语,赵沅又了一眼身边侍婢,那侍婢上前,稳稳将戚浔扶了起,赵沅这时平视着戚浔道:“既得良籍,往后是大理寺正经差役,我知仵作这当颇受非议,只望不畏世俗,一展所长,替枉死之人伸冤,待到将世间女子也登天子堂时,名讳,或许还在史册上留下一笔。”
戚浔忍不住抬眸赵沅,只见她五官明艳,双眸灼灼,又带天之骄女傲然与英气,瞧见戚浔直视她,不仅不觉冒犯,反而露』出鼓励般笑意,一时令戚浔潮』也激动起,她敛眸应,“是,卑职必定兢兢业业,不负公主所望!”
赵沅在大周,是除了太后皇后之外最为尊贵女子,她不喜“女子无才是德”说法,崇尚女子不拘于后宅,又在大周各处开办女学,想令天下女子认字读书开宗明智,享受与男子一般教养。
她甚至倡导女子参加科举,因此十分不得朝中老臣们喜欢,戚浔在京中几,早已听过不少她传闻,对这位遥不可及长公主殿下,她底颇为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