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起自己早年间学艺,“当年卑职拜入师父门下,起初不敢剖验尸体,后来发觉许多案子剖检更有助益,这才硬着头皮去学,起初在死者遗体之上留许多伤痕,创口也分粗糙,凶手便好似那时的卑职,是极不擅刀法的。”
想到此处,她长叹了口气,“凶手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巧合为之,将尸表烹煮过后,抹除许多印痕,死者死后的尸斑和表皮下的淤伤,此刻都看不明晰了。”
傅玦听她说到此处,忽而问:“否是懂仵作之术的人?又或者是大夫?他们虽然熟悉尸体,又或常给人看病,却并不切割尸体,因此熟悉脉络关节,手却十分生,又怕尸体上的痕迹暴露』,这才煮尸。”
戚浔眼瞳微亮,“的确像,不过整个京城,在役的仵作也只有几人,从前做过仵作的人更不算多,大夫却不少,大夫们给人看伤,知道淤伤留在表皮下的道理,且衙门有些案子,还当真请大夫来验看,他们的可能性』更大。”
二人想至一处,却也知道这些只是推测,要往这个方向搜查,还得京畿衙门和巡防营得到更多实证才好,然而眼看着日头偏西,江默和李廉都未回来复命。
直等到黄昏时分,覃文州从京畿衙门过来,他今日有别的吏治事物要处置,午才
得了空闲,众人又在刑部等到暮色』将至,江默才带着两个属回来。
他们在城中奔波一日,俩个属还算好,他自己面颊被烈日晒得通红,眼看着灼伤之危。
进偏堂回话时,江默便见戚浔也跟在傅玦身边,他视线不偏不倚的看着傅玦道:“王爷,洛神湖和西市都没任何发现,我们带着的五条猎犬大街小巷都搜遍了,也没发现任何异状,若排除我们漏掉某些犄角的可能,属觉得凶手并未往那个方向抛尸。”
傅玦凤眸微狭,“也或许,凶手还没来得及抛尸。”他看了戚浔一眼,“眼下搜到的尸块不少,凶手若是随身携带,必定分瞩目,他定然是分次抛尸,昨日我们发现了尸块后便始搜索城中,凶手或许洞悉,停止了抛尸。”
“官府虽未大肆宣扬,可凶手必定暗中关注,见惊动了衙门,少不得要收敛许多。”他抬眸看了一眼外间天色』,“把你的人叫回来吧。”
江默出门吩咐两个属,戚浔忍不住道:“昨日和今晨发现的尸块,腐烂程度相当,可若一定要分个轻程度,凤凰池,平乐坊,和东市的似乎是一起的,长宁坊、和勤政坊以及平宁坊的似乎又是一起的。”
“那便是说,凶手是城东一趟,城西一趟。”傅玦沉思片刻,“凤凰池早上和晚上都是游人稀少,平乐坊和东市的酒肆,是晚上人定时分后无人,城西的菜市则是下午到第二日清晨无人,长宁坊和安政坊,也是晚间至半夜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