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的是跟着父母来的小孩子,指指点点,希望父母做一回心目中的英雄,然并卵——
妇女扫视一眼,眼中是深深的失望。
心有不甘,掌心捏成拳头,不忿道:“曾经金文昌落魄,我给了他全部积蓄,你知道那都是些什么钱?”
说着自己竟哈哈笑了起来,或许也在讥笑自己当初被猪油蒙蔽了眼睛,竟然会看上这样的败类。
过了片刻,吸了口气,说道:“那是一个华夏不屈战士的血汗钱,还有他死后国家对于他的赔偿,金文昌用这钱难道不觉得愧疚?我只是想要回我曾经的那部分偿还给烈士的女儿,难道不应该”?
如果是以前,她就当买了一个教训,很多人都是这样,在辉煌时,总看不到身上的毛病,只有在落魄才会知道反思。
如今,她幡然醒悟,不知道小丫头过得好不好,她只想要回属于老阎的那部分还给囡囡,希望她衣食无忧。
不管曾经,至少现在她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小混混们虽有所悸动,停止了手中动作,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依然威胁道:“我们不管你与金总之间的矛盾,看着你也不易,以后不要再去捣乱了,不然别怪我们兄弟无情”。
领头之人对着几个手下挪了挪嘴,示意离开。
出了菜市场门口,几个混混叼着黑嘴(江浙卷烟——黑利群)在街上晃荡,想象着做了这一笔晚上又可以找个小妹按按脚,敲敲背了,这生活美不胜收。
突然,只见一道黑影浮现,众人刚刚反应,便觉一股大力袭来,除了一人依旧站立,其余人顿时倒落在地。
“你是谁,我们可是有仇”?大牙哥望着前方一头秀发,脸上惊疑不定。
前方的身影一个转身,露出她稚嫩的容颜,淡淡的扫视过后,静静的道:“今天之前无仇,今天之后有怨,不过我们之间的事以后再说,告诉我金文昌在哪”?
真的是当她们母女好欺负吗?
即使没有今天这出,迟早她也会找上那个男人,取回属于爸爸的那份赔偿金,那是一份荣耀,她不想玷污在那样的人当中。
如今正好新账旧账一并算上。
大牙哥眼神飘忽不定,他与姓金的只不过酒肉朋友,自然犯不着为他担负风险,只是他在衡量究竟是面子重要还是就此妥协?
在道上混,最讲究的不是一个面子吗?但也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牙哥能混到如今这个不好不赖的局面自然不是傻瓜。
见地上过了好一会还在哀嚎的手下,面色一转堆着笑容,道:“姑奶奶,我们也是收钱办事,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看是不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显然,问题肯定是出现在刚刚的菜市场中,不然不会这么多的巧合一起出现。
可金文昌不是告诉他,孤儿寡母都是普通人的吗?不然几千块钱能将他大牙打发?
小丫头冷着一张脸,平淡中带着厉色:“带我去找金文昌,我们的仇一笔勾销,不答应也行,留下一些东西,比如手,或者脚——”
“这个……那个……不太好吧!我们以后还怎么混”?大牙显然是不愿意去的,如果只是指路哪倒没多大问题,到时来个死不认账。但人去了,意义可就不同了,以后还有谁敢找他们做事。
“不去”?小丫头的脸色变得奇差,她可不是圣人喜欢暗地里放箭,不服那就征服,不去,是需要无比巨大勇气的。
大牙一瞬间只觉得在风中飘荡,脖子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明白眼前的就是一个小魔女,从此以后他记住了一句话:宁惹阎王,莫惹魔女。
古人诚不欺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金成商务大厦,二十几层的标准写字楼,并不是金文昌的产业,但第十层却是他的公司所在地——火炎焱广告策划有限公司。
金文昌是个有头脑之人,特别喜欢酒桌上谈生意,找两个漂亮妞,许多人一激动,当时便给他投了广告,反正都需要做,何不给个明白人?
几年的打拼,公司旗下也有了几十号员工,每年净收入千万,在有钱人眼中他只是个不入流的脸色,但对于大部分的打工族,他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许多不喜在自行车上笑的女人眼巴巴的贴上自己,以博得他的一笑,金文昌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就是这里吗”?第十层雪白的墙面上写着大大的火炎焱广告策划有限公司,小丫头的嘴脸露出了一丝笑意。
大牙哥领着一群手下不住点头。
小丫头大手一挥:“砸——就像菜市场一样”。
“大姐大,不太好吧”!大牙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冰冷的一个眼神,淡然道:“该给的费用我自然会给,给我砸,不要让我看到一件有用的东西,不然我就砸你的脑袋”。
“兄弟们,砸——”大牙抡着棒球棍首当其冲。
顿时,办公室内传来阵阵轰鸣与叫喊之声。
小丫头操着手,站在楼道外,双眼眯起,露出愉快的笑。
很快,一间办公室便被砸的面目全非,大牙几个人走了出来,小丫头挪了挪嘴,示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