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各派的诸般杂学,也都是信手拈来。
一旁的秦五君看的叹息连连,他本以为王重阳的武功,已经是天下第一,在无人能与其争锋,没想到这么一个山野无名僧人,竟能与他斗个几百招不分胜负。
两人时而以内力相斗,时而以刀剑互拼,时而又弃刀剑而不用,凭拳脚功夫争锋,直打的落雪横飞,碎石如蝗,方圆数丈之内都被气劲所充斥。
“哈哈哈……痛快,痛快!”
和尚仰天大笑,身形骤然向后退去,手中的巨铁刀也落在秦五君身边,双手合十,道:“重阳真人神技高绝,小僧今日获益良多。”
王重阳反手收起长剑,抱拳道:“彼此彼此,大师身兼多家武学,贫道也是敬佩的很。”
“如今我们已经比试过了内力、兵刃、拳脚,唯独这轻功还没有比试,不如我们在比试一下轻功,不知重阳真人意下如何?”
和尚目光灼灼的看着王重阳问道。
“悉听尊便,大师既然有意,那么贫道奉陪到底!”
王重阳的豪气也被激了出来,今日能与这和尚一战,实乃是毕生难得的快事,就连当日在华山之时,也无今日这般快意洒脱。
“好好好!那贫僧就先行一步了!”
话音落下,和尚大袖飘飘,身形翩然若飞,已然横掠出十几丈,宛若一道流云飘忽。
“大师莫急,且等贫道一程!”
王重阳道袍随风而动,展开自己独门的金雁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与和尚并肩其列,两人各自拔纵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秦五君的眼中。
“唉,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秦五君摇摇头,提起自己的巨铁刀,自行回了法王寺,他的武功虽然也不算弱,可与那两人比起来,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尤其是轻功方面,他比自己的徒弟了空,怕是还有几分不如。
…………
王重阳与那和尚沿路狂奔。
旁人根本难见其影。
直奔出去数十里地。
两人才算是停下身形,在树林间相视大笑,人生知己难遇,旗鼓相当的对手却更是难寻,王重阳从怀里将九阴真经掏出,道:“大和尚的武功果然独步天下,若那日华山论剑阁下也到了,恐怕这九阴真经未必是贫道的。”
“贫僧这点本事哪能与全真教主相比,只不过是重阳真人相让,贫僧才不至于出丑,不过有一点贫僧自信可以胜过真人。”
“哦?是什么?”
和尚把手中的葫芦扔给王重阳,道:“就是这杯中之物,听闻临安有座太白楼,天下名酒皆在其中,我二人不如同去临安,饮上三天三夜,看看最后究竟是谁胜出?”
清冽的酒香传入鼻中。
王重阳也不客气,把葫芦里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角,道:“既然大师有此雅兴,自当奉陪到底,虽然贫道身无长物,但几杯酒还是请得起的。”
两人都是豪气冲天之辈。
既然决定了下来。
当即便展开身形奔着数百里外的临安而去,两人几乎是日夜兼行,沿途也在暗自比试,即便是打坐恢复内力之时也不例外。
数日之后。
恢弘壮阔的临安城便已出现在两人眼前。
此时。
日正当空。
城内歌舞升平,看似太平岁月。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听着耳畔传来的靡靡之音,和尚口中突然念出了一首诗。
“山河破碎,帝王牵羊,半壁江山易手,可怜岳韩两位元帅满腔忠义,到头来却化为流水,只恨不能早生六十年,否则定舍命去那风波亭中救岳元帅出来。”
说罢,和尚扭头看向身旁的王重阳,苦笑道:“当年兄曾大举义军,率天下志士抗衡金贼,如此义举实是令人钦佩,弟远不如矣。”
王重阳轻叹一声,只是摇头不语。
曾几何时。
他以为凭借自己一个人,就能收复汉家河山,光复中原。
可最后,现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打醒了他,让他知道,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无法改变这天下。
而有能力改变这天下的人,却在那高墙后醉生梦死,偏安一隅,听着远方传来的歌舞之声,王重阳留下的唯有一声叹息。
太白楼。
坐落在西湖之畔。
两人并肩登上太白楼,酒保立刻迎了过来。
“店家尽管取酒来!”
王重阳朗声对酒保道。
酒保也是机灵之人,看到两人衣着打扮,就晓得是武林中人,素知这些江湖人酒量非常,好饮者甚至能喝数斤高粱而面不改色。
所以当下便去取酒。
虽是初春。
但江南之地气候宜人,比北方要暖上不少,湖面薄雾缭绕,隐有几艘小船荡漾其中,倚窗饮酒着实是人生乐事。
不多时。
桌面上已然摆满了各地的名酒、高粱、大曲、竹叶青、汾酒、绍酒、状元红,还有关外的羊羔酒和岭南的玉冰烧等十几种……
“天下酒以高粱最烈,也最为醇香,当从它开始……”
和尚没有丝毫谦让之意,直接撕破酒封,倒了两大碗酒,清冽醇香的酒气立刻散发开来。
“好酒!”
王重阳鼻尖轻嗅,随即端起一碗,引入腹中,顿感腹内如燃烈火,“哈哈哈,果然是好酒!”
“真人海量!”
和尚看到王重阳如此爽快,心中也是大喜,两人连着喝了十几碗,很快两坛酒就消失无踪,却已然面不改色,口齿清晰,就像喝了两坛子清水一样,看的旁人不住咂舌。
可就在这时。
太白楼外却传来阵阵喧闹,还伴有人吟诗之声:“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