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遂人意,最终,姜葫竟真从那农夫的身上翻出了本小册子,上头记载着他所怀各种毒药的用法、功效以及对应的解药。
看来这农夫对自己的记性并不自信,还是对他收集、炼制的各种毒药、解药做了笔记,以便时常温习,防止忘记、混淆。
姜葫快速浏览这小册子,一目十行。
“哎,真的是……做的什么鬼笔记,连个导引的目录都不晓得整一个。”
他骂骂咧咧地道,不多时,终于是找到了记载“软经酥骨烟”的那几页。
参考其中有关解药的那部分内容,姜葫最终从一个紫色的瓷瓶子里摸出了数十粒紫色的丹药。
为了保险起见,他先是给手底下几个飞鹰帮的帮众各喂了两颗,发现他们服下这紫色的丹药后确实很快便恢复了,已能站起身来,这才疑心尽去,给其他人都服下了这紫色的丹药。
最终,大家软经酥骨烟的毒便都解了。
但姜葫还是愁眉不展。
他寄托了学剑希望的那位女子,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这位女子先前除了身中软经酥骨烟的毒之外,眼睛还被那农夫撒了种莫名的粉末,到现在依旧睁不开。
农夫最后喷吐的毒雾,她也完全没能避开,此刻脸色已发紫,并有些浮肿。
“啊、啊!”她的惨叫声渗人至极,听得令人头皮发麻,想来她定然是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
姜葫忙继续翻阅农夫的小册子,花了一会儿工夫,终于又找到了治疗这女子眼伤的药膏,涂抹后,令她重见了光明,但那毒雾的解药,却是根本没有。
只见那小册子上写着:此毒雾性烈至极,且易波及自己,一旦中之,近乎无药可解,非到万不得已时,莫要轻易使用。
“这可怎么办呐,难道这活剑谱真没救了么?”姜葫心下焦急。
“公子,多谢您的好意,可我怕是不行了,我走后,还望公子能将我的遗体火化,送到我父母那里,放心,我父母定会给予重金酬谢您,我身上也有不少盘缠,都归您了。
我父亲叫做牛富贵,住在扬州府杏花巷,公子您应当能寻到他。”
那女子心知自己时日无多,向姜葫留下了自己的遗言,说着,撕下来了自己的面皮,原来那烧伤的脸只是她的伪装。
她本来的面目并无那么骇人,五官甚为周正,纵然此刻脸色发紫、微微肿胀,瞧上去依旧是中上之资,难以想象如果毒解后会是怎样的姿容样貌。
“我乔装打扮,不以真面目示人,一来是为师门任务,二来也是为了防止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如今既有事相托于公子,自要坦诚相待,表明真实身份。
我是青城派余观主门下弟子,排行第十三……”
她继续说下去,声音已越来越小,到后面声若蚊鸣,渐渐哽咽,眼角已有泪流出。
她今年才十九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对未来的人生还充满了各种幻想:
或许,会修炼高深的武功。
或许,会在江湖上闯出极大的名声。
或许,会挣非常多的银子。
或许,还会遇上一个美好的他。
……
她并不想死,她真想活着。
姜葫灵机一动,忙将飞鹰帮的帮众都打发走,旋即背起这女子,寻了附近一处隐秘的小树林,钻了进去。
福威镖局的镖师们都很识趣地没有跟进去,史镖头道:“姜少侠,我们就在外头候着,要是遇上了什么危险,您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