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做小椅子的孩子浑身一颤，白着脸朝旁边的老内侍看去。</p>
老内侍却连忙推了他一把，低声道，“这是你的造化，快去！”</p>
小内侍只得上前，再次跪了下来，却没说出个成句来。</p>
黄启福也不多说，转过身朝无机行了个千，“若是国师大人还有其他吩咐，尽管让人去内务府吩咐奴婢，奴婢是内务府总管，您唤奴婢小福子就成。”</p>
“小福子。”元一又哼了一声，被元二拽了下袖子。</p>
黄启福只当没听见，正这时，突然前方跑来一个小内侍，忙忙慌慌地冲到黄启福跟前。</p>
还没开口，就被黄启福呵斥，“慢着！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若是冲撞了国师大人，杂家可……”</p>
话没说完，那小内侍一下嚷了出来，“黄公公！不好了，东华苑的暖房那边出大事了！”</p>
黄启福脸色一变，扫了眼无机，立时将人拉到一旁，“怎么回事？”</p>
小内侍连忙附在他耳边，“东华苑的暖房里头死了个宫女儿！”</p>
“什么？！”黄启福大惊。</p>
不想那小内侍又说了一句晴天霹雳，“好像是九公主下的手，您快去看看吧！”</p>
黄启福一瞬间如同当头棒喝，差点没站稳，草草地给无机行了个礼，再不提留人在飞云宫的事，便一股烟似地朝东华苑跑。</p>
飞云宫宫门前。</p>
元一扭头问元二，“我好像听到他们说死人了？”</p>
元二一脸严肃地点头，“还说是九公主下的手。”</p>
‘九公主’三个字刚一出，跪在地上的小椅子就颤了下。</p>
倒是无机，转身朝外走去。</p>
元一忙问：“师父，不是要安排祈雨仪式么？您这是要去哪儿？可别耽误了时辰呀！”</p>
元二又跟着点头。</p>
无机却没回头，只是淡淡道，“我有事去寻陛下，你们主持便可。”</p>
元一站在门口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这么随便的么？”</p>
一回头，看到地上跪着的小椅子，翻了个白眼，“别跪着了，去，把院子扫一扫。”</p>
小椅子连忙爬起来。</p>
……</p>
东华苑，位于御花园以东，本来是个不甚繁茂的梨园。</p>
后来有一年裴秋阳跟着景元帝去北山秋猎时无意中碰到一只被箭伤了腿的小梅花鹿，便非要带回宫中养起来。</p>
景元帝便下令让人将梨园重新修整，改了个东华苑的名儿，专门养这一只梅花鹿。</p>
园子里，亭台假山青草繁花无一不盛景，是个极美的地方。</p>
虽说是可以随意出入，可后宫中人都知这东华苑等于是裴秋阳的私人园子，故而一般外人也不常来。</p>
可是今日，这东华苑前，却聚集了不少人。</p>
暖房门口。</p>
裴欣然虽戴着面纱，可一双眼却哭得红通通的，对一旁的柔妃道，“柔妃娘娘，朝期跟我从小长大，虽是主仆，可我早已当她是姐妹。如今她这样枉死，无论如何，您也要帮我找出真凶，还她一个公道才是啊！”</p>
说着，还有所暗示地朝裴秋阳看了一眼。</p>
裴秋阳坐在一旁的花树下，瞧着她那不安分的模样，冷笑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