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方园不注意，扯了他的袖子，轻笑，“没事的啦！父皇不会为这样的事情怪罪我的！”</p>
裴秋阳当然知晓父皇不会怪罪她。</p>
因为，在父皇最后的一段时光里，是她日日侍疾在侧，听了无数父皇意识混乱中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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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提到最多的，除了她娘，便是冬云。</p>
他总说，对不起。</p>
想起父皇最后的模样，裴秋阳又忍不住心酸。</p>
朝着方园笑，“倒是你，没有叫父皇怀疑你吧？”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找不到人了，才让白芷去拜托你的。本来以为你不会答应呢！”</p>
方园冷穆神色微顿，看了裴秋阳一眼。</p>
忽而问：“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p>
那边，无机侧眸。</p>
凉亭旁，裴秋阳看着方园，看着他刻板又严肃的眼，一瞬间，她这匪夷所思的重生之事，几乎都要脱口而出！</p>
可是……她该怎么跟他说，她曾经，因为她的任性，她的贪心，她的荒唐，令他惨死在自己门前呢？</p>
她扫了眼那边的无机，收回了握着他袖子的手。</p>
笑得一脸无辜：“什，什么事啊？没，没有呀！”</p>
见方园朝她看，忙又转开脸，笑道，“我就是，就是不忍心柳儿那样惨嘛！冬云姑姑以前对我可好了！”</p>
她不肯说。</p>
方园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没再多问。</p>
裴秋阳暗暗松了口气，“你这么晚到这儿来，是有什么事么？”</p>
方园开口，“我来请国师去大理寺，正事不能耽搁，恕罪告辞。”</p>
说完，便转身走开。</p>
裴秋阳撇嘴，忽而纳闷——大理寺？</p>
下意识又要去拽方园，却正好瞧见那头，无机淡淡望来的目光。</p>
那视线，仿佛隔着这深暗的夜色朦胧的宫灯，刚刚好地定在自己伸出的手上。</p>
她莫名心虚，往回缩了缩。</p>
方园便走到了无机身边，行了一礼。</p>
无机已收回目光。</p>
两人走出飞云宫。</p>
裴秋阳无趣地在凉亭边站了会儿，左右瞧了瞧，跑回西殿，拉着白芷也悄悄地回了长乐宫。</p>
……</p>
养心殿。</p>
景元帝的怒斥声不时传出，惹得宫外伺候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p>
李全德端着托盘走进去，就听大理寺卿陈海道，“国师亲看过后，发现笔迹并非黄启福亲笔，如今已请国师去大理寺了……”</p>
“国师国师！就知道推给国师！三日内，若是查不出凶手！朕唯你是问！”</p>
陈海面色发白满头冷汗，再不敢将无机拉出来做挡箭牌。</p>
赶紧应了，躬身小心退了出来，在养心殿门口擦了擦汗，然后忙不迭地走了。</p>
殿内，李全德看了眼地上洒落的折子，小心地上前，将托盘里的玉碗放下，轻声道，“陛下，这是柔妃娘娘吩咐送来的秋梨膏。”</p>
景元帝揉了揉眉心，伸手，将碗拿起，慢慢舀了吃。</p>
李全德便绕到前头，将折子一本本收起来，一边笑道，“陛下，秋干气燥，当珍重龙体才是。”</p>
景元帝摇摇头，却只是问：“人送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