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什么？</p>
在店内左手边的一条长凳子上，仰面躺着个面黄肌瘦的书生，张着嘴，像是无声地呐喊，却又发不出一丁点的声响。</p>
在凳子旁边蹲着两个人。</p>
一个人，手持一把尖尖的杀猪刀，在书生的手腕上割了一刀后，挤了挤，发现只流了一点血后，厌烦地骂了一句。</p>
又转过身，在他腿上割了一刀。</p>
这回，有汨汨的鲜血流出来。</p>
另一个人忙捧着个黑色的小蛊，接住那血，还望里头扔了一只……扭曲的虫子？</p>
气味，就是从那小蛊里散发出来的。</p>
裴秋阳强忍住了，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可又忍不住心头的翻江倒海，正难受间，握着她的手往里扣了扣。</p>
她抬头，却被无机拉到了身边，紧挨在他的臂膀上。</p>
他周身清幽的佛香，吹散了她心头的恶心。</p>
前头慢悠悠带路的老者，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发现，哑着嗓子笑开。</p>
“哦！那个小伙子啊，自己来求我家老婆子，说要一种药，能让京城百花馆的花魁对他情心永定。”</p>
他说着，绕了个弯，瞥了眼身后两人，又继续往前走，笑着道，“我家老婆子就把药给他了，不过么，这买卖买卖，有买就有卖。他要的药价值不菲，自个儿又是个一穷二白的，这不，我家老婆子心善，就许他用这一身的血来做交换。怎么样？”</p>
说着，又朝无机和裴秋阳看了眼，浑浊的眼珠子里全是不怀好意的笑，“很公正吧？”</p>
公正你个大头鬼啊！</p>
人没钱你不能不卖么！</p>
裴秋阳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紧紧地握着无机的手，一声不吭。</p>
倒是无机，朝走道两边紧闭的房门看了眼，道，“他以强求得情心，本也无对处。贵店主以人血为交，也无错处。公正之言，并不在人一语之，不过问心罢了。”</p>
身后，裴秋阳讶异地瞪了瞪眼——大和尚什么时候竟然会这种歪曲道理了？</p>
却看前头的老者忽而顿住脚。</p>
“哐啷！”</p>
身旁的一扇门，忽然打开！</p>
吓得裴秋阳一跳，却听那老者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贵客，请进吧！我家老婆子，准你去见啦！”</p>
裴秋阳有些呆——方才国师说的那些话，莫不是……套路？</p>
却被无机拉着，走进了那扇打开的房门中。</p>
在他们步入后，房门又‘哐’一声，自动合上。</p>
裴秋阳抬眼，看见了屋内到处悬挂飘绕的红色帷幔。</p>
有种靡艳香离的幽异感。</p>
她心想，这一百岁的店主，还挺会玩的。</p>
这样鲜艳的帷幔挂着，跟要成亲了似的。</p>
正心里偷偷嘀咕着呢。</p>
就听里间，传来一声轻笑，“好俊俏的郎君哟！老婆子今日可是拜对了神仙爷么？”</p>
随着那话语声传来。</p>
周围帷幔骤然朝两边飘开。</p>
露出了里头，斜靠在美人榻上的女子。</p>
裴秋阳倏地瞪大了眼。</p>
——不是一百岁的老婆子么？眼前这个艳丽至极的二十岁美娇娘，是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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