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小心地看了眼无机，笑得愈发殷勤，“这……奴婢就不知晓了。不过，”他又弓了弓腰，“奴婢听说，钱大人的三子，今年十九，在无忧书院读书，据说诗词歌赋十分精通，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总也没个合适的，不知……”</p>
他朝景元帝扫了眼，笑道，“是不是也想来让陛下拿主意的。”</p>
“这老东西！朕还没问他上回隐瞒军情的事儿查清楚没有！他这就敢把主意打到朕的女儿头上来了！让他滚进来！”</p>
景元帝笑着摇头，看向无机，“国师辛苦，大理寺的事儿就先交给陈海处理吧！过两日便要去秋猎了，届时祭祀之礼，还劳国师辛苦。”</p>
“不敢，臣之职责。”无机行了一礼，慢步后退。</p>
退到槅扇后，遇到了一脸兴冲冲的钱鸿。</p>
猛一看到无机，钱鸿脸上的笑容一顿，接着撇撇嘴，极不情愿地朝他拱了拱手，“国师。”</p>
然后也不等无机还礼，便先走进去了。</p>
无机转身，走出上书房。</p>
元一上前来，将手中拂尘和披风举起。</p>
他却没接。</p>
“师父？”元一纳闷抬头，这才发现无机竟不知在想什么，清冷的眸中有淡淡的晃思。</p>
心下惊疑，又唤了一声，“师父，可要回宫了么？”</p>
无机这才回神，结果披风披上，点了点头。</p>
……</p>
飞云宫前。</p>
文敬之领着两个随从站在前头的青砖小路上，看飞云宫的大门，眉头紧皱。</p>
裴欣然的话这两天一直在他耳朵里绕。</p>
裴秋阳去伺候国师？</p>
可能么？</p>
他下意识不肯信，毕竟裴欣然当时疯疯傻傻的，说出来的话又有多少是清楚的？</p>
可文敬之还是忍不住想起裴秋阳最近对他的态度。</p>
若不是心有所属或者动了其他的心思，怎么可能会突然这样冷漠无情？</p>
他派人暗中查过，可飞云宫的消息跟铁通似的，除了查到内务府记录的一个洒扫房送进去伺候的小太监外，根本就没什么婢女。</p>
难道真是裴欣然胡说的？</p>
要不然告诉太后或者父亲……</p>
正想着，忽然就见飞云宫大门后走出来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p>
手上拿着块糕点，蹲在了门边，将糕点屑子捏碎了往地上洒。</p>
文敬之下意识觉得这孩子似有几分面熟。</p>
就见他低着头看着地面，嘿嘿傻笑起来。</p>
心下一转。</p>
笑着走到元二跟前，道，“小孩儿，你是这飞云宫里伺候的人么？”</p>
元二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继续盯着地上的蚂蚁看，一边又撒了点屑子。</p>
文敬之也不恼，跟着一起蹲下来，笑着问他，“我问你个事儿啊！这飞云宫里，有没有女子近身伺候国师啊？”</p>
元二诧异地抬起头来。</p>
文敬之一喜，在嘴角比划了下，“那女子在这个地方，有颗很淡的痣，嗯……长得很漂亮。是不是？”</p>
元二眨眨眼，又低下头去，对地上的蚂蚁道，“哎呀，你搬不动这个的呀！快叫你的哥哥来帮忙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