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也牵了怀宁伯夫人的手,宽慰道,“陛下知晓你们受了委屈,故而特意亲自前来探望,你们不必担心,这件事,陛下自有主意。”</p>
怀宁伯夫人擦着眼泪,点头,“叫陛下费心了,都是那孩子不争气,反被人给伤了。怪只怪他素日学武不精……”</p>
话里话外的没提到裴秋阳半个字。</p>
柔妃笑了笑,点头,又拍了拍她的手。</p>
而吕婉则是朝裴秋阳看去,还没说话,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p>
裴秋阳也顾不上那个冷漠冰冷的大和尚了,连忙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来,掏了帕子给她,“别哭了,人要不要紧?”</p>
吕婉摇头,“太医还在救……”</p>
说着,又哽咽起来,“那么多的血啊!殿下!他们把他抬回来的时候,地上滴滴答答地一路血啊!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啊!殿下,你说他会不会死啊?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啊!他平时对我可好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让着我,可我还总凶他!我以后再不凶他了,能不能让他不要死啊……呜呜……”</p>
裴秋阳被她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一个劲地拍着吕婉的手,道,“不怕,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p>
忽而,从内账里头跑出来一个小内侍,匆匆忙忙地朝外跑,连声大喊,“快!人快没气了!吊气用的老参汤呢?快些……”</p>
“我儿啊!”怀宁伯大吼一声,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p>
怀宁伯夫人被柔妃握着的手顿时哆嗦起来。</p>
吕婉一下哭得更凶了。</p>
景元帝一脸的怒意,“李德全,你去催!快去!”</p>
李德全提着衣摆,拔脚就跑。</p>
裴秋阳想起文敬之朝吕芳刺下去的那一刀,顿觉浑身发冷,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朝那被帐帘隔绝的内账中焦灼地望去。</p>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素衣静冷的无机突然上前,淡声道,“臣去看看。”</p>
景元帝一怔,‘昏迷’的怀宁伯一下爬了起来。</p>
就见无机掀开内账的帘子,走了进去。</p>
怀宁伯跪在地上,张大了嘴。</p>
柔妃看向景元帝,“国师……精通医术么?”</p>
“精通!”</p>
旁边的裴秋阳不知无机为何会在这时突然走到这风口浪尖之上。</p>
若能救得了吕芳,自是功德一件。</p>
可若救不了?父皇,怀宁伯,甚至今夜许多知晓的人,会在暗中怎么议论他?</p>
然而,就是他站出来的那一刻。</p>
她原本慌乱浮动不安的心,却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托住了。</p>
她紧紧地攥住吕婉的手,用毫不怀疑的力量,一字一顿地用力说道,“他能救!”</p>
……</p>
另一边的几处营帐中。</p>
镇远公皱眉看向外头,低声道,“动静不对,可查出发生何事了?”</p>
李楠堂握着手上的一柄红色小弓,来回把玩,淡声道,“国师遇刺,怕是惊动了陛下。”</p>
镇远公一惊,“国师遇刺?”随即又皱眉,“何人竟在此时动手?国师可受伤了?”</p>
“听说伤了个御前侍卫。”</p>
李楠堂将小弓放下,看向镇远公,“一个奴才而已,父亲不必在意。倒是明天的事儿,父亲,您可要替儿臣安抚住皇上啊!”</p>
镇远公点头,刚要开口。</p>
忽而,一个护卫走了进步,疾步到镇远公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p>
镇远公神色一变,猛地看向那护卫,“人如何?”</p>
护卫道,“人被国师救下,已送回账中。”</p>
镇远公松了口气。</p>
又听那护卫道,“只是诚亲侯那边……”</p>
镇远公的脸色变了几变,朝李楠堂看了眼,挥了挥手,护卫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