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我”的故事(二)</p>
短暂静寂后,她回答:“好的,几点的车?”电话里仍有轻咳的声音。</p>
“明天中午1点准时发车”我说“我们11点半在银湖车站见,好吗”?那一刻,我的声音充满温柔。</p>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公司通知:明天下午开始放假,5月8日正常上班。</p>
“李哥,你五一去哪玩?”小于在电梯口问我,我一时狐疑,注视她的眼睛,“看什么?问你呢!”</p>
“还不确定,或许去珠海吧,你们呢?湛江吗?”</p>
“没订到房,号才去”</p>
“和小┅┅你姐姐一起去吗?”</p>
“是呀,我男朋友去兰州出差了”口气一转,狡猾的说“你和嫂子去,还是和小情人去?”</p>
我吓了一跳,好在电梯及时到了4层,蜂拥的人群遮盖了我的不安和紧张。</p>
晚上,在网上逗留一个多小时后,我开始收拾行装,妻来电话,加班不回来了,后又发来一条信息:祝你玩的开心。我挑选了一条宽大的浴巾和几件换洗衣服,把洗漱用具装好后,我下楼买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王老吉止咳糖、一些水果,再想不起要带什么的时候,我斟词酌句的给小柴发了一条信息:带上以下用具:牙刷(牙膏可以不带)、换洗衣服、防晒霜、美容用品、游泳衣等,明天中午11点半,我去银湖车站候车室领你,好好睡觉,晚安。</p>
收到信息传来反馈的悦耳信号后,我关机开始冲凉。</p>
一夜无梦。</p>
0号早上,我拎着旅行袋比以往提前0分钟来到单位,我不想被人询问,昨天以前我始终说自己在深圳,哪都不去。我找了一些不急的事情处理,接着给我的朋友打电话,告诉他,我晚上9点左右到达湛江,给我留房。</p>
“我的老兄,你这时候才告诉我——早干吗去了?”</p>
我一下冒出汗来。</p>
总算幸运,在朋友的调配下,我得到一间单人房。</p>
“和谁一起来?”</p>
“一个朋友”我支吾着,又此地无银的补充“是同事”</p>
也许是韶华已褪步入中年,也许是工作日的快节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体力,更也许是那份不肯随岁月流逝的好胜心给自己平添了许多不该有的压力,我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晃荡着对浪漫的渴望,强烈执着且隐藏不露。</p>
我开始琢磨,怎么告诉她,一间房等于是*裸的诱惑。</p>
我从冷气十足的出租车里下来,骄阳的酷热,立刻在我的脸上、颈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我接近冲刺的速度跑进候车室,四处张望,立柱下——没有,窗口处——没有,座椅上——还是没有,我看表,11时8分,我掏出手机,拨号,手指居然在抖。</p>
电话通了,一个清晰的声音好象传自身边“你在哪?”</p>
“嘻嘻,在你旁边呢”</p>
我打量着她,被她的惊艳美丽弄蒙了。</p>
“很热吗?”还是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纸巾递到我的手上,我才木呐的象只苯猪接过来。我绕过她的视线,故做擦汗,眼睛去宽大的屏幕上寻找我们要乘坐的车次预报,一、两分钟后,我恢复自然,领住她细小的手“快,我们要误车了”</p>
她迟疑了一下,孩子般随我跑向检票口。</p>
车,准时发出。</p>
我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的长途卧铺汽车,上下两层,铺位比火车的硬卧要窄,勉强躺下,两侧的空余处仅有可怜的两指宽。我们选择了靠后部的两个铺位,她临窗,我居中,我用宽大的浴巾为她铺好,安置好旅行袋,在车的摇晃颠簸中,我更象一个家长一样,细心照顾不谙时世的孩子,她乖巧的脱鞋、上铺,在所谓的铺上扭转着身子,寻找着舒服的姿势,然后,开始吃我拨好、喂过去的茶鸡蛋,先是蛋清,再是蛋黄,喝过水后,我用手示意:“睡吧”</p>
逆光中,我倾斜躺在铺位上,凝视着被窗帘镀了暗影的那张姣好的脸,恬适而安详,细细弯弯的眼敛被弯曲的睫毛淡淡拉出一个舒畅的弧,不真实感充斥我的思维意识,我凑近去看,那双美丽的眼睛忽地睁开,亮亮的、静静的看着我,没有丝毫的做作,也没有星点的惶惑,静静的*视着我。</p>
“这个,止咳”我取了一片止咳糖,拨了纸,喂给她。</p>
“你以前是飞行员?”她侧了一下身,问。</p>
“那是我的一部分历史”我为她盖好滑落开的毛巾被“小于告诉你的?”</p>
“还有不可告人的历史吗?”她轻笑伴随一阵轻微的咳嗽。</p>
“睡觉吧”我不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尤其是女性面前谈论我的历史,虽然它那么惆怅的弯曲在我的内心,“我的历史,是粗茶淡饭,常人都有的。”我为她撩开一缕垂在眼帘的头发,柔和的笑笑。</p>
她重新睡去,在颠簸中,车向南驰去。</p>
车里开始播放臧天溯的《分别的时候》:分别的时候,我要为你再唱一首歌,我不愿将再见重说;分别的时候,我要对你再次诉说,也许就在以后,你还记得泪流满面的我,你我还会擦肩而过,彼此没有留下一句问候;今夜有泪流许多,今夜有欢乐许多,今夜的歌使得我熟悉你,也使你熟悉我;今夜里有相聚许多,今夜里有离散许多,今夜里这是分别的歌。Loveyouloveyou,我已无法将我的心表达清楚,Loveyouloveyou,我期待着再一次相聚……</p>
突然的,心里就有揣揣的不安和隐隐的痛,象是一个预感,在心底淼淼流动,不能遏止。飘摇多年的酸涩再一次酸涩起来,我强忍住心头的涌动,将目光移开了,手抱在胸前。路边一闪而过的景象中,隐约的可以看到一束干枯的勿忘我(抑或是枯萎了的其它什么花),虽然失去了水分,却还是艳紫依旧,甚至可以用眼睛体会到它们的芳香。</p>
晚上九点,我们如期到达了湛江赤坎,朋友和朋友的朋友照例在洗尘接风酒中喝的兴奋,惯例敬酒时,小柴并不推让,脸颊有红的光晕显现,看着她浅浅的喝酒,吃着我给她剥去壳的鸡尾虾、沾了汁的湛江鸡和我叫不出名字的冰鲜,浓浓的亲切感弥漫在我的血液中,在全身流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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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们——高”朋友酒酣兴致高涨,在桌底下竖起大拇指“实在是高,你是我的偶像”</p>
“呵呵”我想说什么,小柴的目光与我对视,我脸上出现的尴尬带来灼热,我掩饰着“是,我朋友,而已”</p>
居然我会结巴。</p>
对面那张姣好的脸挂着不测深浅的似笑非笑。</p>
酒足,车载上我们向东海岛进发,酒的作用,车上,我果断的握住小柴的手,她没有拒绝,自然而柔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