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争辩道：“反正我觉得如果党的最高领导人天天扎在女人堆里，会让下面人说闲话的。如果上行下效，每个人都找个不三不四的女秘书，那党风和社会风气不是乱了？”nn“放屁！”元首发怒了。他是元首，轻易不会发怒，一旦发怒，样子很难看，后果很严重。他依次指着冉妮亚、丽达，也没忘记薇拉：“你说，她们谁是不三不四的人？啊——”最后一个字是怒吼出来的，让艾克浑身为之一震。nn李德继续指着自以为是的骷髅师师长痛骂起来：“你口口声声把党章挂在嘴上，你知道党章是谁起草的吗？你只见我们找了个女保镖，却不知道我们多少次死里逃生？是的，你和你的骷髅团是英雄，但她们也不是孬种。据功自傲，自命不凡，同样不是党的高级干部应有的素质。”nn鲍曼添柴加薪：“冉妮亚，三次救了元首的命，功勋显著，在哈尔科夫战役中只剩下一口气了。丽达，别的不说，要不是她，苏联‘红色乐队’间谍网能不能这么快地告破还两说呢。”nn元首语重心长地告诫道：“艾克呀，有一间房子，你这也挑剔，那也挑剔，挑剔完后，你会发现这房子也就倒塌了。作为一个党的高级干部，谦虚谨慎是必需的品质。”nn丽达乘风扬沙：“是啊，如果是苏联，早就安你个攻击领袖的反革命分子罪行把你办了。”nn“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元首喝令她住口。丽达低声咕噜：“我也是党员，干嘛不让我张口？”nn艾克被一阵乱棒加身，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神气，低眉顺眼地问道：“我的元首，我错了。我请求统领骷髅师重上战场？”nn“你别打岔，何时上前线不是你说了算。”李德恨恨地说。艾克担心地窥探了元首一眼，默不作声了。nn元首猛然想起另一件事，拍着脑袋瓜子问道：“这两天哈罗德到那去了？我记得我把他带在身边的，哎呀，脑袋不好使了，这么大的事都忘记了。”nn冉妮亚奇怪地望着他，扑赫一声笑出声音来：“你是故意装呢还是真糊涂了？在霍尔姆，他考察在沼泽地修路的事情去了呀？当时你跟舍雷尔探讨在沼泽里修大桥的事，可能没注意。”nn鲍曼骂人：“都是你这个艾克干的好事，成天给元首添堵，这不，把元首气傻了。”nn李德并不领情：“马丁，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好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nn鲍曼与薇拉就要出门，李德喊住：“薇拉教师，今晚你与冉妮亚睡一间房。”nn他又安排心存侥幸的丽达与金发女党卫军二级小队长挤一张床。所有人、包括鲍曼出门时都对艾克怒目而视，皆因他破坏了大家的好事。元首也对他下了逐客令，钻进被窝里，很快进入梦乡。nn感谢艾克提意见，李德睡了个近日来最甜美的一觉。早上起来感到心气神爽，精神焕发，只是凡事需要自己动手。nn李德从盥洗室出来，习惯地喊叫：“冉，给我念今日要闻。”半天没得到回应，床上的被子里空荡荡的，里面除了他遗留的一小片精液，并无其他。nn早餐送到各自的房间里，李德自己在面包上涂抹黄油、自己倒咖啡，自己夹菜，自己收拾残羹剩饭，总之，一切全靠自己动手，而在昨天以前，这些都由冉妮亚和丽达代劳。nn鲍曼红光满面地进来了。这两个党和国家领导人顿时变成了怨妇，花了整整十分钟唾沫飞溅地诅咒和污蔑了让他们独守空床的人。别无所思，另无所想，未了两人一致承认，昨晚睡了个好觉。nn鲍曼从自己的银烟盒里给元首上了一根烟，李德猛吸了一口，望着一缕缕青烟发呆。有人敲门，两人抢着回答：“进来。”nn来者既不是冉妮亚和丽达也不是薇拉，而是让他们有如此闲情逸致的骷髅师师长艾克上将。他笑眯眯地问二位领导昨晚睡眠可好？胃口可开？nn艾克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叫道：“哎哟哎，我的元首，你那时候学会抽烟了？”nn李德美美地吸了一口烟，对空喷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用香烟指着艾克教训起来：“你别一惊一乍好不好？战争时期，做军人的尤其要要精诚专心。因闲花贪生，因野草惧死，这样的军人该死。”nn艾克大呼冤枉，声言他决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鲍曼解释：“元首的意思是让你少操闲心，并不是说你怕死。相反，你非常勇敢，勇敢到什么都要说，什么都要管。”nn艾克不羞不臊地盯死一个问题：“骷髅师什么时候上战场？”nn李德白了他一眼，从鲍曼银烟盒里取出一枝烟扔给艾克，他忙不迭地接住并说了声谢谢，感谢之后还是那句话：何时上战场？nn四周传来操练声，接着传来雄壮的歌声，歌声在房间里回荡：nn即使人们不再忠诚，nn我们仍然忠诚。nn我们的队伍永远屹于这片土地。nn对于更好时代的描绘警醒了我们的青年。nn……nn所有兄弟的心扉终究会光明透彻，nn他们会重新互爱与向主忏悔，nn所有的英雄为了梦想的实现而斗争……nn显然，艾克极力创造厉兵秣马的氛围，以配合他的喋喋不休加咄咄逼人，迫使李德有所表示：“马丁，我有个想法，正想和你商量一下。”nn鲍曼意外地盯了他一眼，随手往嘴里扔了一颗话梅，含含糊糊地说：“哟，那我可受宠若惊了。不过，军事有戈林，党务有希姆莱，政务有戈培尔，你跟我商量什么？不会是让薇拉当兵，或给冉妮亚加薪吧？”nn“严肃点。我想把所有的党卫军统起来，整编成一支党卫军集团军。”李德说。他发现鲍曼敷衍了事地听着，艾克真正满腔热忱地期待下文。nn李德马上转移话题：“今天怎么了？这些人怎么还在睡觉？太阳都照到屁股上了。”nn李德扭头望着窗户，始发现东方刚刚发白，时间尚早。nn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几辆桶车停在楼下了，其中一辆车上跳下了一个人，闻声站到窗外往下张望的艾克惊叫：“这家伙大清早来这干什么？”nn“谁？”“赫普纳，他从那来？”艾克惊诧地望着元首。李德预感到不妙：“这家伙这么猴急干什么？莫非前线打得不顺？”nn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冉妮亚的声音：“哎哟，上将大人，每次来你活力十足的，今天怎么了？像骟了的山羊一样，有气无力的。”nn“将军，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礼物？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丽达的声音有点喘。nn“滚开。”冉妮亚和丽达受到如此的礼遇。连这两位的玩笑都无动于衷，可见赫普纳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nn“哎，今天你找元首，时机不对呀。”冉妮亚不急不燥地替他打开房门。赫普纳一见元首，双脚并拢“啪”一个立正，同时垂下头一声不响地望着地面，半边秃顶上渗出汗水。nn李德已经猜出几分，也故意把他凉在那里，接过冉妮亚递过来的情况汇编浏览起来。nn冉妮亚的红指甲指向最下面的一条刚刚收到的消息：莫斯科广播电台要在八点广播重要消息。nn李德一看表，七点五十五分，便叫嚷道：“还等什么？找收音机呀。”nn“丽达？”冉妮亚的话音刚落，丽达与薇拉抬着个大收音机进来了。nn莫斯科广播电台是苏联主要对外广播电台，1929年开办，用德语、法语和英语广播，1933年增加了匈牙利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瑞典语、捷克语和波兰语。此外，还用葡萄牙语和土耳其语进行不定期的广播。nn德军入侵后，随着苏联领土的不断缩小，莫斯科广播电台的范围越来越大。1941年7月1日开办了汉语广播节目，1942年4月15日开办对日本广播节目。哈尔科夫惨败后，开办了印度斯坦语、旁遮普语、孟加拉语等节目。nn杂乱的电流声和八声节拍后，响起薇拉般悦耳动听的声音：“这里是莫斯科广播电台，现在播送重要新闻。”nn收音机里播放雄壮的乐曲《牢不可破的联盟》，围拢在收音机前面的人神色暗淡地等待着。偏偏这首曲子没完没了，李德把指关节捏得啪啪响，让人担心如果播音员再不出来的话，帝国元首一怒之下会一脚把收音机踹翻在地。nn女播音员终于出来了：“苏联最高统帅部大本营授权发布：苏联沃洛格达方面军在梅列茨科夫大将的指挥下，积极贯彻落实斯大林大元帅的积极防御政策，与从白湖向东冒进的法西斯匪徒经过三个昼夜的英勇奋战，全歼第4坦克集团军的第44师，俘虏德军3351人，毙敌5503人，缴获无数……”nn李德恼怒地瞅了赫普纳一眼，上将的头越低了，而且随着后面的谩骂越来越低：nn“被全歼的44师的前身是法西斯第291步兵师，师长库特中将化装成炊事员逃脱，向他的主子希特勒报丧去了。另据消息，第4坦克集团军的头子赫普纳生死不明，可能在逃窜时乱军中被踩死了。”nn“44师，这数字首先就不吉利。”薇拉咕嘟道。李德盯了她一眼，吓得她吐舌头。nn播音员又自相矛盾地说：“恶贯满盈的赫普纳是侵苏战争的急先锋，是罪大恶极的法西斯头子希特勒的鹰犬，双手沾满了苏联各族人民的鲜血，正是这个匪徒，去年年底侵占了拉多加湖东岸，让几十万列宁格勒人饿死，还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侵占了伟大的列宁格勒。今天，我们斩断了他的一只魔爪，相信不久后，英雄的工农红军要把他从喷溅着毒液的法西斯巢穴里拖出来打死……”nn骂街声震得耳朵嗡嗡响，冉妮亚关上了收音机，再看赫普纳，身子已经弯成九十度了，地上湿漉漉的一片。李德起初以为是尿液，实际上来自他头上的汗水。nn元首冲到他跟前挥舞着拳头高声嚷嚷：“赫普纳，你给我个解释，我要你给我解释，解释——”nn“我太轻敌了。”赫普纳艰难地吐出这一句后不作声了，任凭元首咆哮如雷，恶语相加，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是豆大的汗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