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说道:“哟,您老终于记得自己有活干,快一个月没来了,剑冢里的灰不知堆得多高。”
老苍头眯缝着眼睛,喷着酒气说道:“多高?反正没有你娘的坟头草高!”
看守气得七窍生烟,“你……你这个老——老不死的东西!”
老苍头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你这个黄口小儿敢骂老子?老子是你祖爷爷辈的!老子去掌门师兄那里告你一状!让你也跟着缘通那个没眼色的家伙一起在后山面壁思过,整天喝西北风去!”
看守怒道:“告状告状!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吃白饭的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姜掌门已经两年多没见你了!你告个屁!”
老苍头继续耍赖,“现在外头有贵宾呢,丹穴派的人都来了,老子在玉虚宫门口哭,你看掌门管不管?家丑不可外扬,他非管不可!”
“你——”看守气绝,两人显然不止一次争吵。
蕴达赶紧放下水桶,跑去劝架说和,把看守拉到一旁,“有客人呢,别把事情闹大了,咱们掌门最好面子。你忍一忍,你看看我,本来在悬圃采集药材炼丹,被这个老东西抓了壮丁,仗着长辈的身份,把我拖过来打扫剑冢,我也不想来啊,这不没办法嘛,赶紧跟着胡乱打扫一下,办完事走人。”
老苍头死皮赖脸的说道:“你也来,跟蕴达一起干活,两人搭配,干活不累。”
“对对对,一起来。”蕴达拉扯着看守,看守甩开蕴达的手,“别扯上我呀,我的职责是看大门,清洁不归我管。”
担心被老苍头也抓了壮丁,看守连腰牌都没有验,直接开门让他们进去。
虽然叫做“冢”,但并不是埋在地下,而是一座没有窗户的高塔,里头的光线都来自于法器散发的幽幽灵光。
每一层都陈列着上千支剑,往上望去,居然一时数不清有多少层!何止有十万法器!
阿秋和凤离深受震撼,修真界第一门派,底子就是厚实啊!
短暂的震惊之后,阿秋一抖手腕,缠在他胳膊上的半根龙须啾的一下飞出来,就像一道紫色闪电。
龙须不要脸,一出来就去痴缠凤离的脸,触角在她脸颊上蹭啊蹭。
这条淫龙!连龙须都不正经!恨屋及乌,阿秋再次看得心头火起,一把将龙须扯起来,往塔顶一扔,说道:“去找赶山鞭!”
龙须腾空而起,啪的一声又掉下来,它的首尾两段各自缠绕着阿秋和凤离的手腕,然后猛地一缩,就像一副手铐似的,将两人的手牢牢绑在一起。
凤离摸到了阿秋的手,心里直乐,嘴上却说道:“不是我干的,龙须太调皮了。”
无论阿秋怎么扯,龙须就是不肯放他们,凤离说道:“阿秋别扯了,万一把它扯坏了,怎么找赶山鞭?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局为重,牵手算什么,我就当牵着一条狗。”
阿秋:“……”
凤离立刻改口:“你就当牵条狗,行了吧?”
这时龙须的尾端朝着正上方伸缩,指引方位,凤离便抽出紫电剑,两人一起御剑飞升,逐层寻找赶山鞭。
两人飞到第十七层时,龙须尾端突然往左一摆,两人从十七层落地,龙须终于给两人“松绑”,啾的一下缠上了一支朴实无华的木剑。
凤离说道:“咱们找的是鞭子,怎么变成剑了。”她脑子被天雷劈失忆了,忘记了赶山鞭的模样。
阿秋看着木剑熟悉的手柄部位,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握住了手柄,猛地一抽!
刷的一声,抽出了一根长鞭!
这是一根七节鞭,每一节都是似铜非铜,似铁非铁的硬物,上面刻满了古老的铭文以及大朴若拙的铭刻,还绘着绵延起伏的山川。
连接七节硬物的是一根散发着淡淡紫光的“绳子”——是由五根半龙须搓在一起,穿制而成。
这就是丹穴派圣物赶山鞭,鞭身巧妙的藏在一个木制剑鞘里,若非半根龙须的指引,两人十万里挑一,怕是找到猴年马月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