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这副狼狈异常的模样,孙氏这才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怏怏的拿了回来,一边道:那小贱人将钱藏在她裤裆下,当然臭了。我就说她是没安好心的,我就说前几日怎么总是不见几铜钱,还当我是记错了,没料到这贱人倒是偷了藏起来,也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孙氏说到这儿,又气又恨,还带了些警惕:不能这样便宜了她二郎,你去将她瞅好了,不准她下床,这段时间白吃白喝的可不成,至少要让她将你当初赎身的银子赚回来使咱们母子熬到潘大郎君借银子过来时才好,不然咱们可没吃没喝的。
聂秋文心里当下便是一沉,脸色微微变了变,嘴唇哆嗦道:娘,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孙氏此时脸色扭曲,盯了聂秋文一眼,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当然是让她做老本行的,凭什么别人让她干得,我却不能让她做我还是她娘呢。那八两银子不能白打水漂了,这事儿你别管了二郎孙氏一边说着,一边便将儿子推进了屋里,自己却出去了。
聂明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刚刚孙氏在她身上摸了个遍,将她藏的本来想逃出去的铜钱摸走了,聂明知道自己这下子要想再跑出去是不太可能了,心中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聂秋文进来时她衣裳也不整理,就这样任它散着,也不动弹。只可惜她这会儿嘴里说不出话来,否则恐怕早将孙氏给咒骂了个遍。聂秋文也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看聂明这样子。心中有些发虚。又有些气愤:大姐,我好意救你出来,你怎么还偷藏我们的钱如今咱们饭都吃不上了,不是一家人么聂明听他不住念叨着,恨不能起身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从小聂夫子两人便偏心,聂夫子偏聂秋染,而孙氏则是偏了聂秋文这小东西,她与聂晴两人便跟捡来的一般。那样的滋味儿聂秋文如何知道在暗窖馆子中日子不好过,成天迎来送往的,可莫非跟着孙氏便能过什么好日子若是能住到聂秋染那边,她倒还念这个弟弟一声好,可自己受他连累,也不知他怎么得罪了大哥,让大哥不准自己进门儿享福,全都是这两母子害的她不想办法离开,莫非还成天跟孙氏那老东西住一块儿,听她喝骂不成那样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
如今闹翻了脸也好。反正孙氏又不敢杀自己,她就是再不喜欢自己。只要自己不走,这个弟弟又是个没脑子的,她照样可以留下来。孙氏便是再不喜欢她,三人也得处一块儿。聂明心中得意洋洋的想着,嘴角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一边起身倒抽了两口凉气,一边便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还没开口说话,那头孙氏便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进来了。
娘,这是谁聂秋文一看到有客人进来,顿时站起了身来,孙氏走了几步拉了聂秋文的手便往外拖:你别管了,这是找你姐姐的
聂秋文一边被孙氏拉着走,一边不多时便听到里头传来打斗声,孙氏拉他出了房门,一边便摊开手掌心儿来:这贱人还算有些用处,光这一回便有二十铜钱。她说到这儿,聂秋文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孙氏一眼,又想到刚刚听到屋里传来的打人声响,顿时脸色便变了。
两母子借着替聂明找恩客挣钱,这样节约着,倒也是没有饿肚子过了一个月时间。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到了四月末时,许氏那头本来开始还想等着崔薇过来给自己道歉赔礼的,但时间一长,崔家那边却没有个动静儿,听说崔敬平最近连铺子都没开了,住到了崔薇那边府上,许氏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有些慌了起来,若是崔家真不再进行这门婚事,女儿便给耽误了,到时不止是误了女儿终身,恐怕还会名声不好听,要被自己丈夫责备了更何况她如今住在娘家里,虽然上头有母亲护着,但兄嫂已经渐渐显露出不满来,大嫂童氏更是好几回暗示她该去聂家那边给崔薇赔礼认错,否则便要让她回定洲了。
若是女儿的婚事没定下,儿子的差事又没有着落这样便回去,不止一事无成,反倒还带着笑柄,回头秦固必定会给她好看许氏虽然心中有些不甘,又郁闷无比,但气焰到底是被打消了下来,更何况陆家那头陆劲的母亲已经开始上门逼问了,说许氏不讲信义,回头便要让儿子参秦固一本,后头有人逼着赶着,许氏虽然气没咽下去,但这会儿却不敢再与崔薇赌气下去了,连忙递了贴子要见崔薇,说是要商议女儿与崔敬平的婚事。
崔薇本来便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家欠她太多,毕竟崔敬平身份虽然低了些,比不得秦家,但许氏此时可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崔敬平不娶秦淑玉,这上京之中恐怕除了一个外号黑面的陆劲之外,还真没有哪个人敢与王国公府对着干,娶了秦淑玉的。而崔敬平虽然不是官身,但比起陆劲他也不是没有好处。首先他年纪比陆劲轻了一半,与秦淑玉年岁相当,且他活到这把年纪,又洁身自好,身边并无小妾。
再者陆劲虽然是官身,但因其性格太过嫉恶如仇,在京中得罪了不少的权贵,如此一来原本对他还算颇为常识的皇帝病重,他便算是没了靠山,身后既无后盾,又性格太过死板,且不惧权贵,听起来名声是不错,在百姓中声望也高,但同样的,与这样的人做亲家,就得需要更多的风骨与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