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菜,将山珍海味,鸡鸭鱼肉都聚齐了。
可见孙亮为这顿晚饭,是用了心的。
陈真坐在主位上,看着美食也是食指大动,他让俞秋烟坐在左手边,示意大家开饭。
能跟陈真在一个桌上吃饭的人,很少。
孙亮照例上完菜,见大少爷没什么吩咐的了,就躬身离开。
小安子打小跟陈真长大,就算在奉天老宅,也是坐一个桌子吃饭,算半个陈家人。
他坐在陈真的下手,给两人盛了两碗饭,就规矩坐好,等待陈真动筷子。
陈真拿起筷子,给俞秋烟夹了块海参,介绍道:“厨子是正宗的福山人,还在同和居的后厨学过几年徒,一手鲁菜烧的相当不错。”
“北平的梅先生,就特别喜欢吃他做油爆双脆,来尝尝他的手艺。”
“对了,我旁边的是小安子,是跟我一起从小长大的兄弟。”
“现在是我的秘书,人靠的住,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吩咐他办。;。”
“好了!好了!不说废话了,想必你们都饿了,来,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是陈真多年养成的习惯。
所以,场面上就清冷几分。
但好在厨子的确有两把刷子,菜烧的的确不错。
但俞秋烟和陈真都有愁心事,吃的并不痛快。
三人在沉默中,吃完这顿晚饭。
吃完饭,陈真回到自己的书房,批阅着小安子带回的文件。
俞秋烟也没有住进陈真位于三楼的房间,而是让小安子在二楼给她找了一间客房,当成临时居所。
看着窗外的雪景,俞秋烟手指不停在窗台上敲动,不断演练着,明天要发出的内容。
松花江站外,分散停着十几台小轿车,墙后面还有几辆军用大卡车,将松花江站所有进出口,全都暗中封死。
高彬身穿一身毛领风衣,坐在后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从出站口走出的旅客。
孙茹坐在副驾驶,谢子荣则临时充当司机,两人同样看向这座哈尔滨最早的火车站。
轰鸣的汽笛声响起,这预示着又有一辆火车驶入站台。
孙茹看了眼手表,发现火车又晚点了半个小时,心里十分同情地外面监视的暗哨。
车里都不暖和,直冻手,更别提外面的冰天雪地那!
见时间差不多,她转头看向后面的高彬,迟疑地问道:“高科长,时间到了。”
“这次行动,需不需要通知一下陈长官一声?”。
高彬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孙茹的意见。
孙茹见状,立刻打开车门,走向隐藏在阴影处的通讯车。
高彬看着往外走的旅客,突然开腔道:“你确定那个姓张的,会乘坐这趟车来哈尔滨?”。
谢子荣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胆怯地说道:“就是这趟。”
“我看了他们在根河留下的密语,上面说,蝗虫小组会乘坐今晚的列车到哈尔滨。”
“错不了!”。
“蝗虫,这是个不讨喜的代号。”
“小时候,我住在山东泰安,从记事开始,天空当中,就飞着数不清的蝗虫。”
“这帮畜生一落在麦秆上,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会将即将成熟粮食啃噬殆尽。”
“每到这时,我老爹会拿着火把,在垄头驱赶着这帮带翅膀的强盗。”
“但每次都无功而返,身上也被蝗虫的翅膀,打的血赤糊拉。”
“不得已,老爹就带着我们一家人离开老家,坐船闯关东,到这冰天雪地中,讨口饭吃。”
“子荣,你说我能让这两只小蝗虫逃出去?让他们来祸害哈尔滨这片上好的庄稼!”高彬向前排的谢子荣问道。
“当然不行!”谢子荣果断的回答。
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