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济几乎是吹着轻快的口哨走出总理府。在总理府门口站岗的哨兵甚至还得到他亲切的问候。这让两个年轻,单纯的日耳曼士兵激动得差掉下眼泪来。</p>
在全德国,除了副元首直属部队的那些士兵们。谁还得到过副元首亲切的问候。恩……另一种“亲切的问候”倒是有很多人体验过。体会最深的就是“骷髅师”师长艾克。意大利外交部长齐亚诺也算有幸体验过的一人。</p>
突然想到问个问题。</p>
这个时代德国民众心中最会演戏的演员是谁?</p>
奥托·盖布尔?康拉德·法伊德?还是维纳·克劳斯?。</p>
不,这些人与任海济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最会演戏的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p>
演员们只需要在舞台上,在摄影机镜头前演戏就可以了。任海济可是天天在演戏。甚至连自己演的是谁都不知道……</p>
再问个问题。</p>
这个时代德国人中最会谎的人又是谁?</p>
戈培尔?海德里希?还是希特勒?</p>
不,这些人与任海济相比同样不算什么。最会谎的除了他还是他。</p>
戈培尔,海德里希,希特勒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向民众谎。他们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哪些是谎言,哪些是真相。任海济可是每天都在向自己遇见的每个人谎。甚至连那些是谎言不知道……</p>
任海济是完美的。从来到这个时空开始他就开始在演戏,在谎。</p>
他高贵,优雅。在德国民众心中他是个完美的贵族。虽然有些护短,但对于经历过一战后残酷生活的德国民众来,谁不希望自己的领袖将自己紧紧护在手中。</p>
他疯狂,无耻。自以为熟悉他的人都对他抱有深深的恐惧感。对他的恐惧远在海德里希之上。副元首从来不需要去刻意寻找某人的把柄。但所有人的把柄又仿佛在他手中。</p>
他的演出,他的谎言都滴水不漏。任何人都挖掘不到真相。</p>
任海济不是完美的。他不停扮演着各种角色,却在各角色中迷失。</p>
他是冯·施维茵家的孩子。他会因为自己大哥的离去而悲伤,也会因为自己二姐得到幸福而祝福。</p>
他也是德意志的副元首。他会在希特勒面前宣誓忠诚,也会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组织自己的势力。</p>
他还是任海济。一个莫名其妙的穿越者,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远超于这个时代的记忆与知识混杂在一起的家伙。</p>
他的疯狂,他的理智。让他在难得的第二次人生中再次迷失自己。</p>
大街上。</p>
任海济停下脚步,抽出烟为自己上后深吸一口。他抬头望向天空,缓缓吐出嘴中的烟。</p>
“有时候……我还真希望自己是铁做的……不需要一连串无用的感情……”随意弹了下烟灰,任海济一把用空闲的左手捂住自己的脸接着道,“算了……反正所谓的人生原本就是无聊的东西……无聊吗?不……现在好像有趣起来了……”</p>
任海济想起了之前会议上自己对希特勒的表演。</p>
“哈~哈~为了艾瑞卡?是的,没错。那时脸上所表现出的那份焦虑,那份悔恨,那份绝望。连我自己都深信不已。我其实才是最完美的演员。我演的每一个角色甚至令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p>
任海济的左手下,熟悉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这种笑容甚至让他那张英俊的面容开始变的扭曲。</p>
虚伪的眼泪会伤害到别人……</p>
虚伪的笑容会伤害到自己……</p>
任海济在街上发呆的同一时刻,总理府内邓尼茨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在他临时办公室内的海图前呆呆看着。邓尼茨维持这个动作已经20分钟了,在这20分钟内他一直保持着双手抱胸,抬头望着墙上海图的动作。期间生活副官进门递过一杯咖啡,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过两次。对此邓尼茨没有任何反应。他一直看着墙上悬挂的海图,副元首在会议结束后与他的单独谈话让他大脑一片混乱。邓尼茨实在想不通这个副元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p>
“算了。这个副元首有时候看起来的确很疯狂,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行为都经过精确计算。每一次迎来的又都是胜利。”邓尼茨声安慰自己,“做好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着邓尼茨走回到自己办公桌前,一把端起放在桌上的咖啡往自己嘴中灌了一口。下一刻他便将嘴中的咖啡一口喷了出来。不冷不热的咖啡只剩下苦涩与酸涩……</p>
这味道就和德意志的未来一样……</p>
“齐柏林”号航母在两艘拖船的牵引下缓缓进入基尔运河西南面的船闸。</p>
基尔运河西起易北河口的布伦斯比特尔科克港,东至基尔湾的霍尔特瑙港,横贯日德兰半岛,全长里,是连接北海和波罗的海的重要航道。这条原本就是为避免军舰绕道丹麦半岛而修建的运河经过改造后航道底宽拓至44米,水深增加到11米。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匆匆完工。如果是当初9米的水深,恐怕包括“齐柏林”在内的所有德国海军大型舰船都无法通过这条运河。更别提经过运河南段,驶入拥有多座舰船制造场的基尔港北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