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解决不了麻烦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对吧？”方唐镜反问。</p>
“是，公子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穿俺老侯的心思。公子只要点头，咱们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人间蒸发！”侯明狞笑点头道。</p>
他们锦衣卫何曾听过如此憋屈的大亏，有理无理又如何？有证据没有证据有如何？</p>
只要敢动锦衣卫的人，定是要以眼还眼回来的。</p>
更何况这次是被人诱伏射杀，死得如此之惨，若不以雷霆手段反击回去，他们锦衣卫还用在南京城混么？</p>
至少他这个死者的直属上司，锦衣卫百户在全南京城的同行面前是抬不起头了。</p>
“你这办法在平时倒也不是不可，但这次不行。”方唐镜叹了一口气。</p>
“有何不可？”侯明不服。</p>
“你以为此人是冲着我和你们锦衣卫来的？”方唐镜苦笑道：“大错特错，此人所谋者大，现在咱们看到的都是迷惑人的伎俩，背后还有更大的图谋。”</p>
“更大的图谋？哪咱们岂不是更要将贼人尽快拿下，才能消灾避祸？”侯明吃了一惊。</p>
“晚了，阴谋已经发动，不是拿下一两个头目就可以避免的，须留着他才能顺藤摸瓜找出蛛丝马迹，将损失降到最小；更何况，万一打草惊蛇，贼人狗急跳墙，彼时一旦兵戎相见，岂不生灵涂炭，更加糟糕。”方唐镜否决了侯明的提议。</p>
这个时候，王富贵也垂头丧气地回来缴令，没查到什么。</p>
这是意料中的事，方唐镜安慰了两句便问道：“你俩久在南京，帮我想想，往年南京城这个时候，会了生什么大事？”</p>
“明日就是中秋节，算不算大事？”侯明和王富贵想也不想地回答。</p>
中秋节？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p>
这些天全副精力都投入到科考上，加之又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脑子那根弦绷得紧紧的，根本没想过过节的事。</p>
李士实他们会不会选在中秋节搞事？</p>
不会，原因跟上面说的一样，若要攻城早就行动了，不用等到中秋这天。</p>
“军政方面的呢？”方唐镜又问。</p>
两人把手一摊，一脸尴尬，两个小小武官，怎么可能得知什么军政大事，公子也太为难我们了吧？</p>
看来是没什么用的了，只能先回城与王恕商量，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p>
这时候，两边的尸体已检验完毕，锦衣卫在附近村子里强征了两辆牛车，准备将这些同袍尸体拉回城里重新收敛，为国而死，最后的体面是必须有的。</p>
方唐镜沉声问道：“尸体都收敛齐了吧？齐了咱们就回城。”</p>
王富贵答道：“咱们一队十二人，都齐了，不过还有十匹马应该是让贼人拉走了，他嬢的！”</p>
侯明心情低落，犹豫了一会才答道：“我们锦衣卫这边，也算是齐了。”</p>
方唐镜略觉得奇怪，问道：“什么叫也算是齐了，莫非还有什么变故？”</p>
侯明回道：“原本派到‘东升书坊’的是六人，现在只见到五具尸体，还有一具并没有寻到，想必是死在了别的地方，刚才整个林子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只好先这样了。”</p>
方唐镜心情亦是十分低落，叹息道：“哦，也只能如此了，若是那位兄弟还没有死，希望他吉人自有天象吧。回去之后，除了你们锦衣卫的抚恤之外，我再另外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补贴，希望这笔钱能帮他们减轻一些家里的难处。”</p>
突地，方唐镜猛地一震，盯着侯明问道：“不对，你先前说什么来着？”</p>
侯明莫名其妙，想了想，“整个林子找遍也没找到人。”</p>
“不对，上一句。”</p>
“原本派到‘东升书坊’的是六人，现在只见到五具尸体……”</p>
就是这句！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又仿佛被人点了穴，方唐镜定在当场。</p>
似乎有什么不对，似乎找到了乱麻里的那根线头……</p>
方唐镜脑子在高速运转着，如果脑神经是一列列的高速列车，那么此时这些列车已经开出了战机的速度，无数火花在轨道上剧烈迸发。</p>
快了，快了，马上就要抓住那隐藏在迷雾里的真相……</p>
然而这个时候，一阵狂风暴雨般的马蹄声打断了方唐镜的思绪。</p>
两骑快马直直越过外围警戒的亲兵，朝方唐镜急驰了过来！</p>
虽然看到对方穿着的是标营戎装，但这个特殊的时期，仍是小心为上。</p>
“小心！护住公子！”侯明和王富贵手按刀鞘，挡在方唐镜身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