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啊…咦…”海公公这捧哏做得十分到位,不时在关键处发出惊叹,将气氛烘托得热烈无比,两人滔滔不绝,简直停不下来。</p>
海公公时不时会漫不经心地问些小问题,比如:</p>
“我听说吾主陈兵三路,实是胸有大韬略,使得大明难以摸清虚实……”</p>
海公公虽说没什么本事,可自小在皇宫里长大的,察言观色,虚溜拍马却是两人拍马也赶不上的,此时刻意奉承之下,将两人拍得晕乎乎的引以为知已。</p>
他们都知道,此次东厂余孽名义上是弃暗投明,实则是不得已的跑路求活命,这些人在大明早已无半寸容身之地,天下之大,也唯有建州可以收留他们。故而心理上半点不带防范。</p>
海公公问的当然都是建州此时的布置,两人酒酣耳热,加之又已将海公公引为知已,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海公公一一在心里记下,同时也暗暗心惊,这董山好大的野心,竟真的打算建立后金国。</p>
当然,建州方面的动作越大,他小海子的价值就越高,日后论功行赏得所也就越是丰厚。</p>
“来来来,预祝吾主马到成功,大展宏图,饮胜!”海公公举杯相庆。</p>
“饮胜!”三人举杯一饮而尽。</p>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下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朱举人此时已经有了八分酒意,拿起筷子敲击着桌面唱起了《将进酒》。</p>
歌声倒也难听,别人唱歌要钱,这厮唱歌要命。</p>
好在三人都已经醉得有些找不到北,也不在乎唱得难听与否,倒是船舱外的人路过,不由避得远远的,免得恶心。</p>
这一顿酒从正午喝到傍晚,三人均是酩酊大醉,由手下人抬着回到各自的船舱之中。</p>
一回到自己的船舱,小海子公公便神奇地清醒了过来,吩咐人守好舱门,自己在油灯下奋笔疾书,将今日得到的情报写在一张丝帛上。</p>
写完之后,卷成一个小团,塞进一个小竹筒之中,再滴上蜡密封,交给手下心腹,“立即飞鸽传书发出去。”</p>
“大人,汪直就真的信得过么?万一……?”心腹忧心忡忡地问道。</p>
不怪他如此想,东厂便是垮在汪直之手,敢信么?</p>
海公公沉默了半晌才道:“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信不信得过……”</p>
“可现在咱们若是连最后的指望都卖了,日后那汪直又翻脸不认人……数千家性命啊!”心腹哀嚎。</p>
海公公等心腹说完,才幽幽地道:“咱家虽不知道信不信得过汪直,却知道,可以信得过状元公,你不要小看状元公,此人,不简单,现在咱们做的这一切,实际上都是他的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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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吃惊,干爹的倒台,小桂子他们的下场,说白了都是这位状元公的手笔。</p>
你不要这般看我,两军交战,各出奇谋,本就成王败寇,要看得开,这是干爹临走时的交待,叫我们不要想着报仇,这不现实,还会带来灭顶之灾。</p>
我打听过状元公的详细履历,此人虽然手段厉害,却从未失信于人,这一点与汪直一样,不算什么。</p>
最重要的是,此人从未亏待过自己人,凡是跟着他干的,没有不飞黄腾达的。</p>
而且此人从江南到北京,布置下的都是咱们想都不敢想的大事业,大产业,乃是做大事的人,不会计较咱们以往的事。</p>
再说了,做如此大事业,他手下也很缺咱们这样的人才的,所以,我信他……”</p>
说到这里,海公公又叹了一口气道:</p>
“何况,你我还有得选么?你真以为那姓董的女真生番能成什么气候?</p>
实知告诉你,女真人的所作所为早就在汪公和状元公的注视之下,注定是要成为状元公的垫脚石的!</p>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场胜利来得更简单些,尽量体现自己的价值,日后才能有一个好安排,懂了么?”</p>
“多谢大人开导,小的险些犯糊涂了。”</p>
“这不算什么,咱家知道不少人也是这样想的,你若有空,不妨指点一二这些榆木脑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