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额旁边一位同样血迹斑驳的男子凄凉笑了起来,说道:“既然已经做了,哪有不做绝的道理?难不成还留着他们报复吗?那毕竟是有天极秘籍底蕴的世家啊,我们若不除后患,他们便是我们的后患,这就是江湖规则。”
杨凡一时竟无言以对,问道:“你是余诚?”
男子道:“是又如何?不过一死;不是又如何?反正也没活路。”
杨凡道:“那应该就是了。”
余诚以刀撑地,嚎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余家老二,余诚。就是我怂恿我兄长掠取程家秘籍的,是我用计陷害了程家老爷的,也是我出尔反尔,荼毒了程家满门的,更是我背着兄长,名刘自龙暗中追杀的,那又如何?这些事情和我兄长无关,有什么本事冲着我来就是。我敬重你这样的对手,谋划无两,把我们害成这样,那就用我的死来消除程余两家的恩怨吧。”说着长刀架在脖子上,喝道:“只要你点头放过我兄长,我立刻就把性命给你。”
余额拿下弟弟的刀,说道:“二弟!如果你有一个三长两短,你以为我能独活吗?这刀子抹下去,你不仅白死,我在他们手上更是要圆就圆,要扁就扁,只能生不如死。”余诚思忖片刻,神色渐渐坦然。
杨凡突然笑了起来,“你们的名字取的可真好,余诚,余额,相互依存。余诚不善,余额必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与小人相比,其实我并不厌恨你们。可话要说回来,我恨所有伤害过我至亲至爱的人。所以……我虽然为你们的兄弟情深也动容,可我不会原谅你们,只能做到厚葬你们而已。”
余额笑道:“虽然是敌人,可我对你恨不起来。我佩服你的谋划,佩服你的布局,更佩服你的坦率和真性情。只是……”
杨凡笑道:“只是什么?”
余额道:“只是你实力一般,用计报仇本是聪明之举,可你不该为了虚荣而将真相公之于众,你这样不仅让我们兄弟两个人知道该恨谁,更让这四帮十二门对你心生恨意。哈哈……你终究是太年轻了。”
杨凡道:“这点你就多虑了,我之所以选择用计,其一,今天是我夫人生辰,而你们只是我送给我夫人的礼物;其二,并非是我实力不够计谋凑,我用计,只是想以子之道,还施彼身;其三,我根本就不怕在场的众人对我怀有恨意。在我眼里你只是垃圾,甚至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万蓬安昂头大笑,说道:“老身活这么多,杨少侠却是我见过最狂妄的人。”
杨凡摆摆手客套道:“年少轻狂嘛,不狂怎么能显得我年少呢?是吧?”
万蓬安道:“我承认你有狂妄的资本,可老身奉劝你,得看场合。”
杨凡看了看乌压压的人群,又看了看自己这边身单力薄的四人,拱手道:“谢老前辈教育。”说完一声唿哨,门外立刻冲出一帮人,为首的正是乔迁。
杨凡冲人家笑道:“您说,这样可以了吧?”
万蓬安道:“原来是乔迁乔长老,天下闻名的丐帮,这样欺负我们这种小帮小派不成体统吧?”
乔迁拱手做揖,笑道:“丐帮并非故意和各位为难,我的所作所为也代替不了丐帮,近来兵荒马乱,帮中弟子剧增,所以需要生存。我只是带着自己的兄弟出来要口饭,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再大的帮派也要吃饭不是,我只负责保护杨凡的安危,无意与大家争胜,我就遵守一条规矩,那便是我不会让杨公子死在我之前。”说完站在杨凡身后,不多言,不僭越。
四帮十二门相顾失色,余家兄弟相视而笑,一脸的淡然。
余额拍拍手,赞道:“杨公子,步步为营,层层递进,下的真是一手好棋啊。那我们就……”还未说完,便已率先冲向杨凡。他们一夜混战,有伤在身且力疲已久,先下手为强自然是明智的举措,若非中场暂停听清真相,又借着喘息之际养了些气力,怕是早已成定局。
杨凡大喝一声:“好!”身形闪动,两人就打在了一起,稍一接触,便斗了七八个回合。
余额的刀法刚猛异常,左砍右刺,看似凶险,杨凡却游刃有余。现在的他日日精进,天天磨练,和先前拼死抵抗特级高手的情形相比已经大有改善了。
杨凡此时已然将负伤的敌人当成了自己的磨刀石。
余额毕竟久战有伤,越打越力不从心,杨凡却是新锐,越打越是精神抖擞。
余诚见兄长力有不怠,寻到时机突然一刀袭来,却是被早在一旁关注的烙珀轻松挡住,两人立刻叮叮当当打在了一起。
只消片刻就踢飞了去。
余额一时大乱,被杨凡踢到腹中,噔噔噔退了几步。
烙珀手起刀落,正待砍下,了结余诚性命。突然人影一闪,压在余诚身上,溅到烙珀一身鲜血,奋不顾身的正是金城帮现存的手下。
余诚一声悲呼,抓起刀舍生忘死的乱砍乱捅。
金城帮仅存的手下,也知此时是生死存亡之刻,想想从前种种恶行,若是两位大哥陨落,自己等人少不得兔死狗烹,凄残无比。再见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为救余诚就义,也是激起了他们的烈性,一个个捂紧长刀利剑,杀向了杨凡。
祁樊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软剑出腰,如灵蛇起舞,银光闪闪,哗哗激射,只是几招便杀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