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护弟好奇道:“怎么没人啊?”
玉女说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在到处找我们啊。”说着拾起一截竹枝,挡在身前,小心隐蔽。
几个孩子有样学样,且行且怕。
杨思凡兴高采烈,还以为是躲猫猫,用小手将自己挡住又拿开,格格笑着,换来玉女的一吻。
金童皱眉说道:“有血腥味。”说着向气源走去。
几人心中一惊,胆怯的跟在金童身后。
此时竹林中,陈不三双腿夹着蒙城的身体,两只手扣住蒙城的一只手;常乐两只脚缠着蒙城的一双脚,两只手死死的抱着蒙城的另一只手。
三个人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躺在地上,几个弟子躺在地上,或捂胸不起,或昏迷不醒,或者四肢不伸,远处更是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陈不三压着蒙城,脸贴泥土,视线所及,正好看到几个孩子举着竹枝那欲盖弥彰的傻样,心里一宽,喊道:“不要挡了,看到你们了。”
几个孩子放下竹枝,叫了声爷爷,虽然喊的不齐,却是真心实意。
陈不三有气无力道:“你们过来!”
犯了错的孩子乖的更是不行,唯唯诺诺走到陈不三身旁。
玉女胆大,分散注意力问道:“陈爷爷!常爷爷!你们在和这伯伯玩什么游戏啊?”
陈不三和常乐尴尬无比,无言以对。
蒙城喘着粗气道:“我们在比武呢!”
陈不三对金童交代道:“你来杀了这个人!”
金童:“啊!”玉女扯了扯自己哥哥。
陈不三:“爷爷叫你杀了他,你没听到吗?”金童不同于其他孩子,虽然年龄小,却天生对刀亲近,不会被杀戮反噬,在万竹门一直由陈不三亲手管教,是继承他陈不三衣钵的不二人选。
金童:“哦!”
捡起地上一把利剑,对着蒙城的脖子高高举起,除了张忠山,其他几个孩子都不忍去看。
眼看就要砍下,突然利剑一甩,说道:“我不能杀他。”
陈不三没想到平时里听话乖巧、不敢违逆他的弟子,却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为什么?”
金童不擅长表达,“不能杀就是不能杀。”
玉女说道:“因为这位伯伯救过我家思凡,还给和我们吃过东西,我们以后都是要做大侠的人,可不能恩将仇报,趁人之危。”
金童:“对!是这个理。”
蒙城闹的万竹门鸡飞狗跳,打的门派落花流水,早已精疲力竭,汩汩淌血,听到玉女此话,只是欣慰的笑笑,那有精力去表扬别人。
陈不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大人就这么躺在地上,玉女怯生生的站在那里,用清脆悦耳的声音,添油加醋的说起了和蒙城相识。她口齿伶俐,聪慧可人,讲起话来有因有果,有条不絮,既将离家出走的成因推给了襁褓大小的杨思凡,又将蒙城的救助说的一波三折,险象环生。
陈不三和常乐英雄一生,临老却因自以为是而糊涂,尴尬不已,放开蒙城的手。
三人兀自躺在地上,没一个起身,足见这场战斗的辛苦。
陈不三拍了拍蒙城,“你怎么不早说你救过我们小祖宗啊?”
蒙城:“你们没给我机会说啊,关键是,说了你们也不会信啊。”
常乐:“说是怎么说,可你带着棺材来,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和你干起来的。”
蒙城:“陈老前辈,常老前辈,千里迢迢,背着棺材去他国腹地滋事,这不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吗?你们以为我傻啊,就说背这棺材了,没若隐情,谁会干这种蠢事?你们就没注意到吗?我虽把万竹门全部打趴了,可我并没有痛下杀手啊,你们都是超凡入极的高手,你们不会以为我没力气杀你们这些特级以下的弟子吧?”
陈不三和常乐这才发现,还真如蒙城所说。
陈不三:“我们战场弑杀……”
蒙城打断道:“战场是战场,那是国与国的利益之争,败了是战法计策不好,死了是平时里锻炼不足,武艺不精,生死由命,怨不得人。你们身为朱朝百姓,为朱朝而战,我身为草原儿郎,为草原而战,那只是阵营不同罢了。可出了战场,谁还不是一个百姓啊?若为了兄弟报仇,那也是去刺杀皇帝或者将军宰相什么的,到你这万竹门干嘛?”
陈不三:“你这说法倒是通透。”
蒙城:“我若去为士兵报仇,那我也报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