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架马车停在了李长安的小院门口。
院内,惊鲵正在为李长安整理衣物,今日为见韩宇,他特地穿上了自己的战袍,一身黑金色的华服衬托的他气度非凡。
“若是事不可为,我们就离开韩国。”小手为李长安抹平身上的褶皱,惊鲵低着头,藏住了她脸上的神色,她低声说道:“若是事不可为,我们就离开韩国,到僻静无人处隐居,就算是在那安居一生也可。”
比起去开辟一条走向光明,对抗罗网的道路,惊鲵更希望李长安一生平安。
“我一定会在韩国打开局面。”微微一笑,告别了惊鲵,李长安跨出了院门,惊鲵站在他的背后,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目光关切,脸上还有一丝忧色。
“但愿你能成功。”红唇微张,惊鲵喃喃自语。
出了门,坐在外表平平无奇,内里却极度奢华的马车上,李长安心生感慨,腐败啊,腐败。
他现在屁股下面是细绒的华贵毛毯,不知道多少张上好的皮毛才能积攒出这么一张,案几上摆着碧绿色的酒浆和新摘的果子,光是闻一闻就觉得香气扑鼻,连酒壶酒杯都是古香古韵上面还雕刻着各种精细的图案,就算是李长安都知道这一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李长安估摸着要是把这壶酒外加上酒具送给韩非,他会不会把红莲卖给自己。
看来这韩宇也不像是面上的那般,他的贤名怕是掺水不少,就这些东西李长安估计能够换好多套他的小院了,光是接一个人都这么大的阵仗,这韩宇要是没有点灰色收入他可不信。
当然,他也没啥意见,在韩国,根本就难以找到一个真正干净的人,像这样的人在韩国也是混不下去的。
一边享受着美酒美食,一边想着韩宇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该如何去应对他,李长安一路平稳的在接近目的地,只是他怎么隐隐约约的感觉这条路有些熟悉,好像走了许多遍一样。
紫兰轩门口,李长安嘴角扯了扯,望着这熟悉的建筑,熟悉的香味,和门口熟悉的身影,李长安有点日了狗的感觉,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以为只有我和韩非好这一口,没想到韩宇你这个人模人样的也喜欢这个调调啊,紫兰轩谈事情,我喜欢。
这韩宇还真的肯下大力气拉拢我,居然不惜名声愿意在这种地方和我见面,投其所好啊这是,这估计是早就调查过我了,我就这么点私人爱好都没藏住,早知道也装个样子在新郑城四处走走写写诗,做做画了,好歹装个样子。
面对韩宇的糖衣炮弹李长安怡然不惧,他是个正直的人,这些东西怎么能够腐蚀他的意志呢,这种低级的手段还想拉拢他,不可能,他从来都是吃掉糖衣把炮弹扔回去的,我就是不为所动。
李长安心中感叹着韩宇还是有些手段的,各方面工作都做的比较齐全,在一开始就让李长安感到亲近,至于那点名声的损耗恐怕也会被他转变成礼贤下士的另一种名声。
一箭双雕啊,在早已名声在外的道家高人面前,去一趟青楼又能够算得了什么呢,反正最后都有李长安扛着,高人嘛,在什么地方出现都不奇怪,还不能有点怪癖吗。不过这也坚定了李长安绝对不会和韩宇走的决心。
曾有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他可不希望自己以后被人说一句李长安举于青楼,那就太尴尬了,他也是要面子的。
“先生,请。”韩千乘在马车前示意李长安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