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出宫时城门已关,易嬴离开皇宫后就被白岱真邀到了白府留宿,这并不是白岱真自作主张,而是白原林早有交代。
因为易嬴或许没想到白原林会被留在宫中,白原林却早有所料。
将三人安顿下,白岱真自己却有些彻夜难眠。
因为,白岱真即便再怎么是大家闺秀,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足以让白岱真铭记在心。这不仅有白岱真自己的遭遇在内,白岱真同样没见过易嬴这样的官员,这样的男人。
什么是皇上?那可是天子,苍天的儿子。
即便白原林在图韫面前说话都得战战兢兢的,哪有易嬴这样,不仅给图韫使劲出主意,而且还敢给图韫落套子、打埋伏。
如果易嬴是个已有十几年官龄的朝中重臣还好说,可易嬴的为官时间却不足一年,更明显招图韫不喜。
这样的状况想,易嬴还敢戏言天子,难道易嬴仅仅只是大胆吗?
没经历过同样事情,辗转反侧中,白岱真也无法真正入睡。
第二天一早,易嬴就发现丹地、春兰及白岱真三人都没有睡好,丹地、春兰还好说,白岱真就整个是大黑眼圈。
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胭脂、水粉已经很常见,但真正的粉底却还不成熟。
或许在普通人眼中,不管能不能做出好粉底,这应该都是个大商机。但事实上,真正官员是从不屑去从事什么商业的。因为商业财富来自什么地方?绝大多数都来自于官员的“恩赐”。
没有大小官员在各方面帮忙,不管哪行哪业都不可能真正成功。
或许有些官员的家人也会去经商,但那也只是因为他们在官场上没有发展,这才不得不借着父母、家人在官场上的优势去经商。
实际离开了官场庇护,谁都知道他们的一无是处。
让易嬴去教导阮红、白花花去经商?如果阮红她们自己无法发现商机,没有易嬴在官场庇佑,她们只会死得更惨。现代官场的很多事例都证明了这点,那些真正能发展起来的企业,最初肯定没什么官场背景,只能说是都懂得找官场借势。
不然只知利用官场背景经商的人,最终都会随着官场势力的消散而消亡。
授人与渔?那只能是对外人说的闲话,又怎能用到自己家人身上?
因为没有实践,谁又知道那是渔坑还是陷阱。
没精力去想这些东西,没心情去想这些东西,好像易嬴这样的官员,永远不会将这种蝇头小利放在眼中。只有那些无力上进,没有金钱就无法上进的官员才会腆着脸皮自己去想法经商。
不然凭借手腕摇摇就能弄到的金钱、权势,还要费劲去讨好、巴结别的官员为自己在商场上开路?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丹地、春兰,你们的武艺都是在哪里学的?”
“都是在山里跟师父学的。”
男女授受不亲,除非有什么特定事情需要交流,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即便是闲聊,在普通男女间也是绝不允许存在的。
为什么不允许存在?
闲聊是什么?闲聊就是没话找话。
两个原本没有什么要事的男女却要没话找话,这不是暗通款曲是什么?别说白岱真现在与易嬴还没有什么特别关系,即便白岱真与白花花结成了义姐妹,她同样不能与易嬴随意闲聊,因为那更是赤luo裸的意图不轨——假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赤luo裸意图不轨。
于是就在白岱真与丹地、春兰闲聊中,易嬴不仅等到了早朝结束,同样等到了白原林回府。
而与白岱真的精神不振不同,白原林的脸色却相当好。
“易知县,恭喜,恭喜。”
一见面,白原林就朝易嬴拱起了双拳。
易嬴也是脸上一喜道:“白大人,同喜、同喜,大人这恭喜是说陛下已经采用了微臣之策吗?”
眼中微微惊讶一下,白原林却没想到易嬴只关心这点,点点头说道:“易知县所言甚是,今日早朝,陛下便下令查封芳香阁,并叱责了育王爷的三世子图僖。夺其世子称号、贬为庶民,并且着日逐出京城。只是仍为其保留重返皇室的资格。”,
“当然,陛下也当朝言明了三世子重返皇室的条件。”
“没有兴天下之良策、挽社稷之狂澜前都不允许回京,以及半年内都不得接受三世子的回京请求。”
“那朝中又是如何议论这事的?”
听他们商量一晚,就只增加了个半年期限,易嬴就有些不以为然。
官僚就是官僚,到了什么地方都是官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