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郡王图迓今日虽然是提早来到宫外,而且是看着易嬴入宫面见大明公主,但他自己却并没有去参加朝议。
而是继续等在宫外,等着看易嬴何时出宫。
因为,淞郡王图迓实在有些担心易嬴这次与大明公主交涉的结果,比他在易府中时还要担心。因为在易府时,大明公主不答应易嬴的交换条件并不算什么,最多淞郡王图迓将乌山营把持到底,然后再看看哪个儿孙有福接过乌山营的权力。
但在经过了昨夜茶姑闹事后,淞郡王图迓已经别无选择。
因为,淞郡王图迓现在如果不抱住大明公主,或者说不抱住易嬴和天英门这棵大树,他都不知自己往后要怎么继续撑下去了。
所以当淞郡王图迓看到参加早朝的官员都已回来,易嬴却还没现身时,心中顿时一阵打鼓起来。
“淞郡王,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从朝上下来,一般官员都不会左顾右盼,要么是直接乘车、步行回家,要么就是与已经约好的大臣一起上哪饮酒作乐。不过,洵王图尧却记起了易嬴今日没去上朝的事,所以离开时就想看看易嬴的马车还在不在。
只是,在看到易嬴马车的同时,不经意间,洵王图尧又发现了淞郡王图迓的马车,顿时大感怪异起来。
因为先前正是在宫门外,淞郡王图迓托洵王图尧帮自己在朝堂上请假。没想到淞郡王图迓不去上朝,也不去办那应该是子虚乌有的事,现在居然还留在宫门外,这是什么事情,洵王图尧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洵王图尧看到马车就知道淞郡王图迓仍在这里?
这当然是因为没人敢擅自使用淞郡王图迓的马车,何况还是在宫门前。
听到洵王图尧在马车外询问,虽然还没有其他官员因此被吸引过来,淞郡王图迓仍是皱了皱眉头。然后一使眼色,马车内的师爷皮纯忠就掀开车帘一角道:“给洵王爷请安,淞郡王现在已回到府中,马车现在是三小姐在使用。”
“三小姐?”
“妹妹给洵王爷请安了,妹妹正在等候入宫觐见娘娘,洵王爷是想妹妹给爹爹传什么话吗?”。
随着皮纯忠话音落下,坐在淞郡王图迓对面的一个宫装妇人就轻轻说了一句。
先前洵王图尧只是与淞郡王图迓在马车外说了几句,根本不知道马车内还有淞郡王府的三小姐图玟在。
听到那一声“妹妹”,洵王图尧立即接连倒退道:“冒昧,冒昧了!妹妹你在这里慢慢等,为兄只是奇怪淞郡王的马车怎会还在此处。为兄还有事,你们慢慢等……”
“咯咯!洵王爷怎么跑这么快,难道是……”
虽然在淞郡王图迓面前,图玟一直是正经危坐,甚至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可随着洵王图尧如遇蛇蝎般倒退出去,图玟立即带着艳色娇语般地浪笑起来。
不过,笑声还没停,随着淞郡王图迓的双眼狠狠望过来,图玟立即压着嗓门抽了几口冷气。
兀自低下头去,再也不敢轻易放声。
因为,作为京城游河贵妇中的首屈一指人物,凭着交游广泛,图玟根本就不怕任何人。别说是朝廷官员和洵王图尧这样的软弱皇亲,即便是在育王图濠乃至北越国皇帝图韫面前,图玟也敢说上一、两句勾引的话语。
可这种事情却仅限在淞郡王府外,不限在淞郡王图迓面前。…,
被淞郡王图迓强压下胸中一口气,图玟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道:“爹爹,为什么你要将孩儿介绍给少师大人认识,虽然孩儿知道爹爹喜欢用家中女子结交有势力的皇室宗亲,但不至于看上一个又老又丑的大臣吧。”
“又老又丑的大臣?那些年轻英俊的家伙写得出《三字经》、《百家姓》吗?你还嫌人家,我怕你是生怕人家嫌弃你吧!”
“这……,爹爹你也不用说这么直吧!”
嘴中一阵憋屈,图玟却不好说淞郡王图迓的指责有什么错处。
因为,比起嫌弃易嬴,图玟的确更担心易嬴会不会嫌弃自己。毕竟图玟在京城中的名声并不好,这样一个女人也能跟在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易嬴身边?图玟想想就认为不可能了。
所以犹豫一下,图玟说道:“既如此,爹爹怎么不在那些小辈中找一个女人送过去?”
“小辈?她们担不下这件事情。”
如果事情不牵扯到未来的王爷位,不牵扯到淞郡王府的性命身家,淞郡王图迓当然知道弄个小辈女人去伺候易嬴更好。可小辈女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上面还有一层人。如果她们也知道了王爷位一事,谁知道她们会怎样闹,又会闹成什么样子。
反到是图玟,名声虽然不大好,但除了自己外没人需要照顾,这却是一个最适当人选。
“什么事那些小辈担不下来?还是爹爹想要女儿担什么事?”
“待会你就知道了。”
在淞郡王图迓闭上眼睛时,已经回到马车上的洵王图尧也开始离开了。
不过,马车刚刚起步,从随风扬起的车帘缝中再次望到淞郡王图迓的马车时,洵王图尧却神情一僵道:“不对,这事情不对。”
为什么说不对?
因为,先前在马车内向洵王图尧答话的可不仅有图玟,还有郡王府的师爷皮纯忠。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皮纯忠跟在淞郡王图迓身边还有可能,但他怎么可能跟在图玟身边,还挤在一辆马车里。
所以不仅是图玟,淞郡王图迓肯定也在先前的马车里才对。
但淞郡王图迓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不去上朝?
想起昨晚淞郡王图迓来找自己商议的事,想起淞郡王图迓先前在宫门外竟对易嬴视而不见,想起易嬴没去上朝却去拜见大明公主,想起今天在朝上垂帘听政的就只有太子图炀一人,洵王图尧顿时知道这事情不仅与易嬴、与大明公主有关,淞郡王图迓肯定也是在等易嬴消息。
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边在马车中远去,一边望着依旧停在原地的淞郡王图迓马车,洵王图尧就皱起了眉头。
※※※※※※
从宫中出来,君莫愁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因为,与在宛华宫中君莫愁不敢有任何表示不同,自从出了宛华宫后,君莫愁压抑的情绪就可完全抒发出来了。不是说西齐国希望并入北越国的夙愿终于得偿,而是西齐国的作用越重要,西齐国百姓所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当然,即便真正得到好处的乃是西齐国皇室和那些朝中大臣,可能以此免去战争,特别是消去浚王图浪的影响,这已是非常难得。
证明就是严松年都能被浚王府的牙将俘虏成奴隶,可见西齐国朝廷已经困苦到什么程度。
“易少师,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这不算什么,本来这就是两相便利的事。”
“可如果没有易少师努力,大明公主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意见。”
不管易嬴与大明公主还有什么幕后交易,不管大明公主通过西齐国来掌握军队想干什么,君莫愁都知道如果没有易嬴,今天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顺利,或许就只能像以前一样,耍耍嘴皮子就将西齐国打发走了。
对于君莫愁的称赞,苏三与丹地也没有任何表示。
因为,两人都知道真正让大明公主和天英门看重的乃是垂帘听政一策,如果事情真如易嬴所愿,大明公主掌握军队后将北越国推高到与大范国、东林国并肩的地步,那想不震惊天下都不成。
女人做皇帝?
想到垂帘听政的终极目标,两人心中也不禁微微有些颤栗。因为事情如果真走到那地步,到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少师大人,这边,这边……”